谢元转过头来对着几个卫长说道:“你们都回去给我筛人,身材小手脚灵活的都挑出来,越多越好。一炷香之后到这里集合!”
“是!”那几个人一听,一炷香的时间太短了,顿时就往自己的营地哪儿跑,骑上了马就狂奔而去。
几句话的功夫除了两个亲兵,其他人都散了个干净,牛三两傻眼地看着那些人火急火燎离开的背影。
就见谢元转过了身来,看着他说:“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甩勾刺的人教出来十个。能顺着绳子快速往上爬的,越多越好!能办到吗?”
“嗯……我试试……我试试……”牛三两呆呆地说,他感觉谢元虽然年纪小,但是行事作风实在有些感染人,人不自觉地就跟被人赶着似的,想要追着她步伐走……
谢元抬头看了看瞭望台的高度,活动了一下手腕,说:“先教教我,怎么甩?”
牛三两震惊地张大了嘴,看着眼前这个身居高位的少年,有些拐不过弯儿来。
他认识的校尉,可不是这样的。
谢元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嘴唇紧抿,一双丹凤眼威势惊人,说道:“你别跟我说你就一个勾刺……我可不信。”
刚刚那个被谢元塞给了“财神爷”周免,让他安排后勤的武器修缮队照样打造去了。所以才有此一说。
牛三两回过神来,谄媚地笑着说道:“嘿嘿……校尉英明,属下确实……还有一个。”
说着他从后腰处又摸出了一个勾刺来。
……
狂风卷着浓密纷乱的雪花,往人的脸上吹,直要人闭过气去。
谢元带着人,在黑夜的大雪中一步步地艰难前行。
她觉得自己的脸皮子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木得像是一层皮套在了脸上似的。
鲜少有这么大的雪,十步开外都很很难看见人。
临出发前肚子里头填的那点热乎东西,此时都已经伴随着狂风吹到了体外,一阵阵地发寒。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当然,当兵以来受的全是以前没有吃过的苦,全是她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咬着牙扛过去的。
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不辩方向。每走一段距离,就要停下来,几个人围成个圈儿挡住风雪,将司南掏出来,扔在地盘上测一测方向。
跟着她来的都是些身材瘦小轻便的,连周免那种微胖的人也没有让他来,更别提愣子还有克三德那两个个子显眼的了,根本就不符合要求。
来时两人一直闹着要跟来,被谢元吼了两句才罢休。
她的亲兵自然是要跟着她,三卫长李欢实和四卫长何光也在其中,两个卫长各带了全营筛选出来的一个卫的人,而其中大多数都是西南人。
肖二蛋擦了擦自己已经被冻硬的清鼻涕,感觉自己的鼻子跟用刀刮了一下似的,生疼。
他见罗盘上渐渐停止转动的司南定了方向,拉着白布斗篷捂着嘴说道:
“校尉……方向没错,可是怎么感觉走了大半夜了怎么还没到呢。”
谢元怕有误,又抬手将那司南勺子转了一了,等它再次静下来来的时候说道:
“雪太大了,行路艰难,可能是因为煎熬,所以觉得时间过的慢吧。”
她说完,看了看围着的几个人,无人不是一脸苦难煎熬的模样,双眼无神木着一张脸。
谢元突然笑了,在这狂风灌口的天气里头,倒是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她说道:
“这个雪越大越好啊,雪越大敌人就越是看不见我们,我们就越安全,告诉所有人加速前进,今日有天助,必将旗开得胜!”
她这话说得抑扬顿挫,器宇轩昂,再配上那乐观的笑容,着实让人觉得精神一震,也跟着乐观了起来。
“说的是啊,这么大的雪,北夷人肯定都在被窝里头睡觉,谁会想到咱们跑这么远来偷袭?等爷去了一个个在被窝里头宰了他们!”四卫长何光说。
“对!”肖二蛋笑呵呵地应和道。
旁边一直跟着的牛三两抱着双手在原地跳脚,冻得跟筛糠一样,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话。
谢元见状,说道:“咱们走的时候围成一圈,外头的挡风挡雪,中间的人能暖和一些,轮流换着来。牛三两,你先在中间暖和缓和。”
谢元的话一落,原本因为寒冷一直低着头的牛三两突然就抬起了头来,惊讶地看向了谢元,一双眼睛闪着光,很是感动。
可是谢元没有给他回应的机会,直接对着身后的亲兵孙田说道:“叫传令兵,将我刚刚说的话,还有保暖的法子都传下去,让所有人都听见。”
“是!”孙田领命去安排人去了。
肖二蛋对着谢元说道:“校尉,你也到中间去,暖和暖和。”
“急什么?!轮流来谁也少不了,你先进去吧,鼻涕都冻成冰凌子了!”谢元语气嫌弃地说,一把将他推进了包围圈里头,转身便走。
……
巍峨的城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好像一幅巨大的青影。
谢元他们趴在雪地里头看着那城墙上头那因为风雪而模糊晃动的火光,还有火光中那晃动巡逻的人影。
四卫卫长何光低低地咒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