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两没有意外,而是对着周免露出了一个略微凄惨的笑容来,一边笑一边眼神闪烁的扫看着众人。
谢元一听这便是正主,她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地笑容,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连忙又将笑容收敛了一些,但是依旧掩饰不住,说:
“天助我也!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她绕过了桌子和炭盆走到了前头去,看着牛三两问:“你会甩勾刺,八丈高的城墙也不在话下?”
“嘿嘿……”牛三两看着谢元摇了摇头,笑容没了,“我不会……”
谢元愣住了,帐子里头的人也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谢元抿了抿唇,声音平静地说:“三年前攻打汝城叛军的时候,我亲眼见过你攀过城墙。”
牛三两嬉笑着说:“那是三年前,后来打仗受了伤,这个肩膀不好用了,现在不会了……校尉。”
谢元一听,眼神中的犹疑了一瞬,突然伸手抓住了牛三两的肩膀骨。
牛三两佝偻着背,弯着腿,本来就瘦小的身材,被身姿提拔的谢元一捏,活像个被捏住的黄鼠狼似的。
牛三两自恃身手敏捷,本来下意识地想躲开来着,结果速度竟然比谢元还慢了一瞬,就愣了吧唧地这么被她钳住了。
他心里头一惊,顿时一双眼白多的圆眼睛惊慌地在眼眶里头打着转儿,动也动弹不得……
“……骨头结实,连错位都没有,你伤在哪儿了?”谢元没松手,冷着脸,一字一句地问。
“疼……疼疼……”牛三两惊慌地叫嚷。
谢元松开了他,面对面看着这个从前的飞贼,如今的自己的下属,心中着急时间一点点过去,危险顶在头上头皮发麻,却使唤不动这么一个人。
她脸上的冷峻之气更浓,一双丹凤眼直直地看着牛三两,看的牛三两心里头直发毛,怯懦地说:
“我真的……年纪大了,不行了。”然后给了谢元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嘿嘿了两声。
四卫卫长见自己手下的兵这么不给面子,怒道:“牛三两,违抗军令是要杀头的!”
“我没有违抗军令啊,我是真的做不来啊校尉!”牛三两哭喊着说。
谢元抬手制止了四卫卫长的激动,沉声说道:“你有想要的吗?如果有想要的,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你。”
牛三两听闻,豆子一样的眼睛珠子转了转,说:“……我想退伍……回家去。嘿嘿……”
谢元很意外,一时间有些不理解,她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其他人,见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些懵,又看向了牛三两,说:“这有何难?等这次的仗打完,我亲自写文书,替你消册。”
“真……真的?不会反悔?”牛三两的瞪大了眼睛珠子,有些不敢相信。
谢元眼神侧了一下,一副思索地模样,又问:“你可是有何顾虑?”
牛三两看了看在场这么多人,他的眼睛珠子又转了转,说道:“校尉大人,您可是贵人,可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别到时候又相中了咱这吃饭的手艺,回头专门让咱去帮您偷东西去。”
谢元凌厉地眉头一竖,怒道:“荒谬!你说谁?!”
牛三两吓得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朝着门口转了半个身子,大着胆子说道:
“不是……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当初十二营的陈校尉,他把着我,每到了一个新城里头。他就让我去大户人家给他偷东西,若是被人抓住了挨打算是我的,若是抓不住,宝贝和钱全是他的,忒不是东西了……”
谢元听闻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营的校尉,还能做这样的勾当。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过了一会儿沉声说道:“……我用不着。既然说了此战之后允你退伍,在座的众人都是见证,你尽管放心。”
说着就一把抓起了刘三两的后脖领子,将他往外头带。其他人连忙跟了过来。
外头的雪花依旧在飘,落在人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谢元将人拎到了营地的瞭望台下头,指着上头的栏杆,说道:“这个高度跟城墙差不多,试一试。”
谢元松了他之后,牛三两就站直了,说是站直了……其实也就是伸了伸脖子,腿该打着弯儿还打着弯儿,背该佝偻着还佝偻着,好像天生怕见光似的。
谢元这种本来身姿挺拔,身材匀称颀长的人,被他衬得越发的光明磊落,丰神俊朗。
只见牛三两往上提了提裤子,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再离手时,手上就多了一个手掌大的勾爪,拎在手里“呜呜”转了几圈,往上一甩,勾爪就像是离地的鸟儿似的,朝着上头飞了过去。
瞭望台上负责侦查远处敌情的士兵看见了底下的动静,刚想跟校尉打个招呼,就见那勾爪“噌”的挂在了下头的栏杆上,那勾爪的爪子上都缠了点白布,落在木头上声音闷闷的,很轻。
他往下一看,那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小个子士兵,像是个耗子似的顺着绳子两手交错着就爬了上来,速度极快,到了跟前之后,一个翻身从栏杆外头翻到了里头站定,弯着腰看着下头仰着脸的谢元,讨好又得意地“嘿嘿”直笑。
谢元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牛三两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