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给我……拿回来吧你!”
周方边说边从柳笑笑手里把他心爱的“爱宾斯”电吉他抢了回来。
“您老先生不会弹,回头再给我动坏喽!”周方拿过电吉他,真的假的似的心疼地拿绒布擦拭着,又一抬眼,说:“你给我起开!离我那架子鼓远点儿!把鼓槌儿给我撂下!”
柳笑笑坏笑着从架子鼓旁的鼓凳儿上站了起来,回到单人沙发前,往后一倒坐下,然后跟《我爱我家》里葛优似的往那儿一蜷,说道:“切!抠门儿劲儿的!还师父呢!明明说好了今儿叫我来你家,给我讲摇滚乐器的知识,来了来了还不叫动!”
“当然不能动了!”周方得意洋洋地说,“你现在还什么都不会摆弄,用土话讲你一样都不会‘卟棱’呢,上来就玩儿?那倒真成玩儿了。我这哪样儿不是千儿八百、万儿八千买的?动出毛病来算谁的?”
“啊?”柳笑笑坐了起来,“这些带响的玩意儿那么贵呢?”
“你以为摇滚乐队们弄出你爱听的专辑来那是白给的啊?无数次磨合排练才能录制、演出是真,乐器——家伙事儿能跟的上更是硬道理!”周方一皱眉,哭腔拉调儿地说:“哎呀我真是上辈子该你的啊,哪儿请来这么一位鼓槌儿……啊不是……哪儿请来这么一位棒槌啊!”
“切——!”柳笑笑嬉皮笑脸,“就跟您是浸泡圈里多年的老炮儿似的!您不也是一步步这么走过来的么?也没见超我多远啊!只不过就是先走了一步!”
周方:“嘿嘿嘿嘿,别胡说八道啊,什么叫先走了一步啊,这就给你师父我送终了?我要拉出午门上菜市口是怎么的啊?”
“得得得,闲言少叙,您啊,开始讲座吧!”
柳笑笑望着周方一屋子的木吉他、电吉他、电贝斯、架子鼓以及地上一堆闪着亮光的类似于汽车离合器似的叫不上名来的玩意儿,眼里那羡慕的眼光闪得就别提了,笑笑一指这一圈儿好玩意儿,说:“师父,您挨个给我演示一下?”
“我肯定会显摆一下……啊不是……我肯定会演示一下的,”周方说,“但是在这之前,有个上回没聊完的话题,我得先问问你。”
“又问什么啊!”柳笑笑一脸不耐烦,“赶紧,您给我摇滚起来!”
“我八个胳膊八个手啊我?”周方说,“要给你展示也是一样样来。我先问你,崔健属于什么风格?”
“哎还真是嘿!上回咱哥俩……不是,咱师徒忘了说这位大仙了。这位可是中国摇滚的开山祖师爷,早在1986年,就以一首《一无所有》震撼了……”
“我让你给我背历史呢?他的传记《崔健:在一无所有中呐喊》还是我借你的呢!”周方说,“我问你老崔属于什么风格?”
“这还真不好说,”柳笑笑挠挠头,“要我看来,他属于一‘杂家’,包括他和他那‘阿嘟’乐队汇集的中国顶级乐手,玩儿出的音乐那叫一花哨,说唱、放克儿、金属、民族乐、流行、另类、节奏布鲁斯……”
“嚯!行啊你!几天没见,爱徒你自学成才了?”周方感叹道。
“那是!”柳笑笑得意洋洋,“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对不起师门。”
周方噗地乐了:“咱有门儿,但是就别师门了啊,摇滚这行儿不兴拜祖师爷的,你什么时候见哪乐队演出前拜崔健的啊?”
“是,就算拜‘枪炮玫瑰’也不老合适的!”
“哎呀嗬!几天不见,长行市了啊?‘枪花儿’都知道了?你还知道什么?”周方瞪大了眼睛。
“行啦,周爷,咱别拐弯儿了,赶紧说你的。”笑笑直不耐烦。
“崔健是我心里中国摇滚界数一数二的真正明星。”周方一挑大拇哥。
“我也欣赏他,但是不如唐朝何勇那么强烈。”柳笑笑说。
“然而他却是真的开山鼻祖,而且一上来就集合了那么多音乐元素,这对后来的后起之秀们影响颇深。”周方接着说,“他的音乐汇集了后来到现在能玩儿起来的各种风格,包括朋克风,以及现在还很小众的rap风格,就是说唱。但是我总有种预感,若干年后,说唱风格会大肆流行。”
周方和柳笑笑“们”那时还不知有“嘻哈”这个词,但是预言却让周方又一次说中了。
周方接着说:“咱由崔健说到另类,由另类说到‘地下’乐队,其实你知道么,就跟上回画室我说的一样,众多‘地下’乐队,其实也百花齐放大有可观。包括有一种特别小众但是仍有一批追随者的风格——极端金属,你知道么?”
“知道知道,这还是在学校咱俩聊天时你说的呢,”柳笑笑说,“也叫‘死金’,就是器乐出来的动静比重金属还重,歌词方面更‘骇人听闻’那类。”
“啊对!”周方说,“这‘死金’便是如今‘地下’乐队常见的一种形式,但是由于它‘药性’太过猛了,在如今的音乐市场,就连出摇滚的音乐公司都很难签的下来。最鲜明的例子是《摇滚北京2》里那首,你有印象吧?”
柳笑笑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模仿道:“照射我……”然后便咳了起来,连忙摆摆手说:“不行不行,这出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