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已故淑妃所生的朝阳公主!”
小满抬头直视前方,瘦小的身躯在此刻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
得知那人身份后,场下一片惊呼。
朝阳公主,那可是皇家之人,如今却像个落魄的婢女,谁敢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折腾成这样啊。
这么做,可就不仅仅是打圣上的脸了。
纪实甫看着台下那人,拍案而起:“这,当真是朕的吾儿,朝阳公主?!”
自从淑妃死后,他就没再涉足过天欣宫,这才几年,他的女儿就变成了这副鬼模样,连他这个生父都认不出来了。
“父皇,的确是女儿。”
朝阳公主香腮落泪,鼻青脸肿的面庞看上去有些滑稽,却更惹人心疼。
“究竟发生了何事?将朕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你快快说来!”
他极力按压着涌动的情绪,被皇后按回来了座位上,胸口上下伏动,显然是气得不行了。
“圣上,奴婢与将军遇见公主时,她正被一个歹徒凌辱,若不是将军及时赶到,只怕这时,我们看见的就是朝阳公主的尸首了。”
小满说着,眼神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瞥,“而且始作俑者,就坐在这堂中,请圣上一定替公主做主啊。”
听到这话,纪实甫怒从心起,喝道:“你好好说,究竟是谁做出这等大孽不道之事?连朕的女儿都敢欺负?”
就算他平日里的确对这个女儿关注甚少,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她受到折辱而无动于衷。
要是连自己孩儿都保护不得,他这个皇帝岂不是白当了。
吏部侍郎瑟瑟发抖,几次朝她射来祈求的目光,文半梦却勾唇,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此人便是吏部侍郎,刘七。”
这刘七乃是科举出身,苦日子过多了,一朝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便不知东西南北了,敛财苛税不说,还欺压百姓,侮辱妇女,截止今日,他的府邸中已经有十八门美妾了。
至于朝阳公主,她正巧在前世发现过这么一件事,便故意从事发的地点路过,再顺手救了朝阳,既卖了她一个人情,又在朝中立了威。
这时,朝阳公主开口道:“父皇,就是他,就是刘七见女儿在玉清池边游玩,便对女儿不敬,几番殴打,若非文将军及时赶到,只怕女儿已经投湖自尽了。”
说着,她低头用丝帕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话一出还得了,纪实甫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
刘七连忙跪在场上,磕头道:“圣上明察,这纯属构陷啊!”
“文将军这么说,除了公主之外,可有其他证据?仅凭公主一面之词便要为朝廷命官定罪,岂不可笑?许是公主看走了眼也说不准呢。”
他要是早知那宫女装扮的人是偷溜出来玩的公主,给他千百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碰她一根汗毛啊。
这文半梦,果真狡猾至极,方才故意应下他们的煽动,就是为了麻痹自己的情绪,好趁机作乱,暗度陈仓。
只可惜自己只顾着将她视为仇敌,全然忽视了这茬子事,叫她捉住了把柄。
纪实甫听了之后直踱步,好不容易才稍微冷静下来,他站在桌前气冲冲地看着刘七,心中虽然愤怒,可百官都瞧着呢,总要讲证据的,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徇私。
“既然这样,文将军你说,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文半梦闻言后抱拳道:“方才那歹人伤害公主之时,被我一脚踹开,想来腰上定有受伤的痕迹,不妨请人查验。”
他摆摆手,“请。”
“且慢。”
有人自席中走出来,站在纪实甫的面前,制止了查验人的动作。
众人正疑惑着又是谁在搅局,纷纷回头,便看见是方才那为文半梦说话的丞相外子。
他不是站在文半梦那边的吗,这又是唱得哪门子戏。
容炳熙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道:“圣上,吏部侍郎统管吏部,只怕会有人徇私舞弊,正好方才一事,臣也有撞见,只是赶到时,文将军已经赶走了歹人,也就没声张。”
纪实甫拧眉,“所以爱卿你的意思是……”
“臣以为,伤痕证据仍不足诸位信服,我这里还有一铁证,可证明公主清白。”
说着,他举起一物,王公公跑下台,将那物取过时,才发现是一块玉佩。
一块玉佩也能叫铁证?
每个人睁着眼往台上瞧。
“这是何物?”
容炳熙淡笑,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此物是我在那歹人走后捡到的,上头刻有吏部侍郎的官职,是圣上在他得官时御赐之物,平日里最得他宝贝。”
“此物仅此一块,百官入宫时都要佩戴好这块玉佩,可吏部侍郎的玉佩却落在了御花园。”
听到这个供词,刘七冷笑,“圣上,我怎知是不是有贼人偷去了我这块玉佩故意放在御花园叫他捡到,此证不足为信,还望圣上明察!”
有几个他的同僚,也张口喊道:“还望圣上明察。”
“望圣上明察!”
“……”
场面又陷入了僵滞,这玉佩如果这么寻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