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每天在家里喝闷酒。
冬天已经快过去了,鹧鸪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从搬山带回来的那两个孩子都很喜欢陈玉楼,喜欢听他讲故事,在空闲的时间里,就一起跟着金算盘学习摸金。
陈玉楼自从鹧鸪哨失踪后,他表面上还是和花玛拐等人同进同出,每天处理湘阴和卸岭的日常,但是一直沉默寡语,郁郁寡欢。之前天灾造成的伤害已经慢慢被修复,陆经翰和陈家的来往却越来越紧密,陈老把头和陆大帅有意撮合陈玉楼和陆小姐,陈玉楼也心知肚明,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暂时没有必要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陆小姐每次来,陈玉楼都以礼相待,他也看得出来陆小姐其实对他也没有兴趣,这样正好,两人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着。
就当作一个泛泛之交也好,陈玉楼长袖善舞,他从来不会得罪人,就算是那些讨厌的宴会或邀约,他都能处理得很好。更何况他并不讨厌陆可晴。
今天下午,陆可晴又过来了,陈玉楼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凝重,看着他的眼神带着躲避,陈玉楼擅长察言观色,他知道今天陆可晴心里大概藏着事。
陈玉楼让一旁伺候着的小厮为陆可晴倒了一杯茶,上了几盘精致的点心。然后他展开折扇,没有说话,慢慢等着陆可晴自己开口诉说。
“………”,沉默了很久,陆可晴才对着陈玉楼说,“我…我想在外面暂住一段时间,不想回帅府。”
陈玉楼有些诧异,陆可晴是帅府千金,还是家里的嫡女,她这样一个未婚女子在外面居住,明显是和礼数不合的,而且也会损害她本人以及陆经翰的名声,陆大帅肯定不会同意。
陈玉楼等待陆可晴继续往下说。
陆可晴握着茶杯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对着陈玉楼说,“陈总把头,反正下午也没事,我们就到外面走走吧,吃个午饭。”
“好,那么我们去望海楼。”,陈玉楼点点头,然后吩咐手下去安排。
望海楼是湘阴县其中一处比较气派的饭馆。由于是百年老店,房子结构也结实,并没有在地震中被损坏,之后也很快重新开张。
望海楼二楼的雅座只接待城中贵胄,一般的短衫客是没资格上来吃饭的,只能挤在楼下散座。二楼的客人本来就少,地震过后,就更少了。
二楼酒菜的价格也比楼下翻了好几番。给高价自然也有相应的服务,雅座相当清净,而且有很多个隔音良好的包间,里面既宽敞又舒服,最主要的是没有人打扰。店小二都很识趣,酒菜上齐后就会退下去。除非客人有需要,否则绝对不会再来叨扰。
之前,陈玉楼挺喜欢来这家饭馆吃饭,如今望海楼二楼的客人几乎没有,他觉得这处地方清净,便安排陆可晴过来了。
饭桌上非常沉闷,陆可晴几乎完全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小口小口地吃菜,陈玉楼有些好奇,可是对方不说,他又不好发问,见气氛尴尬,陈玉楼便说,“这家店的小二们一般不会主动上来,我去叫他们添两个点心吧。”
陆可晴不置可否。
陈玉楼其实也只是想到外面去走走,他觉得今天的午饭太压抑,可是就在陈玉楼离开包间的时候,陆可晴马上从腰里掏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层层打开,露出来一个做工精细的翡翠小瓶。
陆可晴紧紧握住瓶身,她的眼里闪现挣扎之色,咬咬牙,一直犹豫着。
眼看陈玉楼马上就要回来,她才下定了决心,拧开了瓶盖,把瓶子里装着的粉末倒了一些在陈玉楼的酒杯里,然后迅速用筷子搅了搅。
就在她把瓶子重新收好的同时,陈玉楼回来了,他推开包间的门,对着陆可晴说,“陆小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我加点了一个芝麻鸭肝饼,一个水晶白玉糕。我们吃完了就回去吧。”
陆可晴点了点头,很快店小二便来把残席撤下,然后摆上点心和水果,陈玉楼加点的那两份点心也一起送过来了,陈玉楼便喝着酒,然后吃了一块芝麻鸭肝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这个芝麻鸭肝饼,口感淡淡的,和平常有一些不一样。
不对……不是饼的问题。
是酒!酒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了许多,就显得后吃进嘴的点心味道淡了。
陈玉楼是一个警觉性很高的人,他对着未知的危险,更是有着一种天生的敏锐。
包间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他和陆可晴,小二并未为他们换酒,可以在酒里动手脚的,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有机会做这件事的,就只有她。
“你暗算我?!陆小姐,陈某自问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为何要依仗我对你的信任,做这种事?”,陈玉楼马上站起身想走。
陆可晴立马站起来拦住了他。
药马上就会发作……只要拖住他下楼的脚步,只要再一小会……就好了。陆可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包间的门。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陆可晴小声地饮泣,泪珠子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是必须要跟你成亲的,我不能再回家了……本来我也不想,但如今,我不能被沉湖……已经没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