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把锁套解下来。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今天就巡逻到这里吧。”
“听我爹说,调研局里要来新人了。”
“是啊,叫侯家耀,也是北平史学研究所的学生。”
“那你是他的师兄。这下好了,到时候出来巡防的时候就多了一个人。”
“嗨,我回来了!”
“这家伙还真娇气,还不如骑马舒服,接着。”
都兰考古调研局位于此地往北十公里的地方,好在上级便于文物转移和消息传递配了一辆老式汽车,调研局上也只有宋嘉铭会开。
这次是由于临时外面巡防要开,所以没有注意到汽车所剩油料不多,车子刚开到戈壁上就停了下来。
好在卓玛云朵的哥哥依布扎发现的早,他折回去骑着马匹取回了汽油,车子才能重新发动。
在他眼里,虽然汽车是个新奇的东西,但圆形方向盘和控制档杆操纵起来让他头痛,还不如此刻他手里的缰绳容易学习。
“再往深处走一些,能看到大片大片拔地而起的高大土丘,我爹说那下面都是大墓,这也就是为什么上级会在这里建都兰考古调研局。”
“那里长着不少植物,但动物们都不会去那里,很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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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宋嘉铭同志,我是负责局里工作的老邓。”
“你好,邓局长。”
“你带来的上级信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局里这几处瓦屋也是跟藏族老乡一起建起来的,西边已经收拾出了一间空房,你先住在那里吧。”
“行。”
“这边能有年轻人来,我还真高兴。局里主要负责文物调研工作,对外称戈壁巡逻,非法捕猎也归咱们管。护防员扎西吉旺是本地人,明天我让他带你去转转。”
这是五年前邓局长告诉宋嘉铭的话,直到现在他发呆的时候耳边也总会想起那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夜晚。
那天夜晚刮起了很大的风,院子屋顶上铺着的油布哗啦啦作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宋嘉铭发现扎西吉旺半血脸上沾着不少血。
从他含糊不清地话语间,听说邓局长那边碰到了盗墓贼,情况非常危急。
宋嘉铭把他扶到屋里,然后赶紧捡起地上的手电筒骑上马朝那边赶过去,到了那边只看到一个人正顺着盗洞往外面拉人。
两人对视一眼便扭打了起来,旁边的马受到惊吓嘶叫起来,沙土飞扬,宋嘉铭迷了一只眼睛,眨眼的时候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那个人也被他踢到一边。
盗洞里面又摸上来一个人,那人脸上沾满泥土看不清楚长相,他精神恍惚,拉起另一个同伙就想要逃走。
势单力薄的他没敢去追,而是佯装着喊人想把他们吓走。除了咚咚的心跳声,就剩下呼呼从耳边刮过的冷风,他攥紧的拳头一直没敢松开。
往后面一退,右脚踩到了之前从马鞍下掉落的一把猎枪,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好夜黑弄不清楚情况,要不然肯定不知道会出什么结果。
他缓过神来才开始在四周寻找起了邓局长,找了一圈也只有刚刚那个盗洞,但是盗洞已经塌陷大半。
他手上又没有任何工具,徒手挖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力气。
后来等到不少村民赶过来的时候,才把邓局长从六米深的盗洞里给挖了出来,人早就死了。
五天后,警署局抓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那人瞧着盗洞已经无法指认现场,从远处飞扑过来的狼獒冲着那人狂吠,人被拉回去结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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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吉旺一家人住在离考古调研局五百米外矮山山脚下的一处碉房那里,碉房为石木结构,外形端庄稳固,风格古朴粗犷,外墙向上收缩,分为三层。
底层为一间贮藏室,平时都放一些生活用具;二层为日常起居的地方,包括堂屋、卧室、厨房;最上面是一处晾晒东西用的。
碉房往前一些有一条很小的河流流过,旁边每隔十米插着一处木桩,木桩与木桩之间用铁丝连接加固在一起,里面圈养一些岩羊和黑藏羊。
狼獒抬着头在羊圈那看守,它叫扎西,是护防员扎西吉旺饲养的一只老犬跟野狼生下的崽,浑身长着深灰色的毛,身强体壮。
别看他半人高,并且样子看起来很凶,但相处时间久了,却让人觉得很亲近。
“啾——”
“汪~汪~~~”
宋嘉铭把车子开进调研局停下来,然后跟依布扎又讨论起来了汽车驾驶的一些问题,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卓玛云朵试着扭动了几下方向盘,心里也一直纳闷这铁皮家伙是怎么跑起来的。
她纳闷归纳闷,跟他们不一样,索性下车后开始整理车斗里装着的一些残缺石画,石画上都是断断续续的线条,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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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都兰一样,在去往罗布泊的路上,车子压在石子上一阵阵颠簸,半开的车窗有风猛灌进来,车子就这样开了有一个小时,什么都没有看到。
“哥,一早就听说这地方荒凉,车子开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