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处理好张洪的事,已经是三天过去了。
钟晓和小凤仙离开,告知自己是回南京,一向拮据的他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给她们做盘缠,可能是他心里有鬼吧。
前天就得知儿子已经醒了,没有时间去看,今天早上忙完,就立即赶往卢家。心中也是唏嘘,难怪说上班的容易顾不上家庭,事情忙起来,即使儿子病重,他是一点去看儿子的空闲都没有。
唐赛儿从那天晚上过后,不冷不淡,从不主动说话,自己去找她说话也不理,自己公务繁忙,也没时间再去缓和关系。
当然,为了儿子,她也没走人消失。同时,陈远叫锦衣卫暗中盯着她,防止她跑路。
第三天上午,他才有空闲,去卢钦望府上拜访。
卢钦望这几天很忙,就是为了侯爷儿子的事。唐冲是寒热之症,久病成疾,需要的药材可不少,他几年没有问诊了,家中备的药物很少,只是一些普通小病的药,有些药物稀缺,他甚至请人去百里远购买。
卢御医虽然忙碌,心情却很好,能攀上威宁侯这样的红人,让子孙得到依靠,些许得失算不得什么。
卢钦望正埋头忙着,忽地有人进来传报:“启禀老爷,威宁侯爷到了。”
“喔?”
卢钦望一听,连忙振衣而起,快步迎出门去,陈远正笑吟吟地走进来,道:“晚辈惭愧,这几日忙于公事,一直没有前来拜访,恕罪恕罪。”
若是没有他儿子的事,侯爷是不可能来拜访他一个退休的御医的,卢钦望心里高兴,连忙趋前拜见,笑道:“侯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有失远迎,该海涵的是侯爷。”他年龄是大,陈远执晚辈礼,他不敢受,他的身份,和侯爷等级差太远。
他的身子还没拜下去,陈远抢上一步,已经把他扶住了,笑道:“我们以后又不是外人,我女儿以后还得跟你学习医术呢,无须行此大礼。”
卢钦望一笑,便顺势站起来,侧身让道:“侯爷请进!”
陈远进了卢府。
“侯爷,咱们到客厅坐坐?”
“不了,我——先去看看孩子。”
陈远的声音有些急促起来,两世为人,早已经成家立业,但他一直很谨慎,并不是随意生小孩,他是一个清水侯爷,也时常跟大舅子董明昌去信,委婉劝导经商要本分,是官商,很容易暴利,也很容易被官府打击,最后做了嫁衣。
因此董家药材生意是不小,但整个家族和人情世故开销下来,也只是中等偏上的人家。
生意收入不高,陈远的分红也不多,而且很多时候,陈远都特意少收一点,看在大老婆的面上,照顾他娘家人。除了经商分红,就是自己的封地租户,他心善,经常免费给租户发放种子,收的税收也不高,现在一家子人,还有各种人情往来,没有贪污受贿,他陈远养不起那么多小孩,小孩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富豪之家,只要有一个败家儿,那就全部完蛋,就算没有败家儿,一个蛋糕,一堆小孩分,分下来就没多少来。
因此他到现在,女人是不少,当前公开的孩子却只有一个女孩陈冰和一个男还陈浩,现在才知道还有一个儿子唐冲。
至于跟随他母亲姓,他倒是不介意,都是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偏心的,可惜这么多年不知道他的存在,病成这样,命悬一线,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他在哪里呢?劳烦带我去看看。”
卢钦望停住,很尴尬的指了指前面。
陈远定睛一看,院子里亭台假山流水鲜花,很美的风景,但是,在小石子路中央,两个小孩子趴在那里,年纪稍大的有点胖乎乎,另一个则小一点,有些黑瘦,但黑瘦的小孩则在指挥年纪大的男孩玩泥巴,似乎在捏泥像。
卢钦望瞟了陈远一眼,有些幽怨,自己的儿子一直家教很好,从不准不守规矩,更别提玩泥巴这种脏乱差的游戏了,侯爷的小子不简单啊,这么快就收服了自己的孙子,还带他玩泥巴,小声道:“侯爷,那便是卑下的嫡长孙,卢宝儿。”
陈远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黑孩子,轻轻嗯了一声。他的心越跳越快,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看看黑小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奇和喜悦,他看出卢钦望有些皱眉,大户人家,总把自己的小孩培养得很干净,但陈远不管,玩泥巴是孩子的天性,无须计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讪笑道:“农村长大的,有些调皮,抱歉了!”
“无妨,无妨,我看他们玩得倒是开心,我家宝儿,平时怕生,不敢跟其他小孩玩,比较沉闷,能跟你家冲儿玩在一起,也是意外。”卢钦望想黑脸又觉得不妥,只能干笑。
“呵呵,小孩嘛,自来熟。”说完,陈远一个人便一步步走过去,一直走到那两个小娃娃身边。
黑小子坐在地上,正认真地指挥小胖子捏狗的画像,小胖子天赋和技术都有限,看起来四不像,惹得黑小子不停的埋怨。小胖子倒不生气,嘿嘿笑,一下摸摸脑袋,一下流鼻涕了,手就往衣服上一抹,然后擦鼻涕,全身都是泥巴,虎得很,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