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八月气候格外反常。钟南活了十八年了,还没见过八月份又是风雨又是雷雪的天气呢。
从窗外收回目光,钟南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恰好是午夜十二点……好家伙,配上刚刚那个仿佛亲身经历的噩梦,简直就是恐怖电影本影啊。
“我尼玛,还真是白天刷不到,晚上跑不掉啊。看来以后睡觉之前千万不能再刷恐怖片了,对心脏不好,容易挂。”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钟南再一次进入梦乡。
神都菜市口,午夜子时。
风雨已经息了。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白天法场上斩杀的尸首至今无人收尸。一缕月光透过乌云射在无头的尸身上,那景象莫名的有些悲凉。
一只野狗游荡在尸体旁,似这种意外的大餐可不是时时都有的。然而就在那野狗接近尸体想要大快朵颐的时候,那尸体突然动了一下。
“唬~唬~”
野狗低吼着恐吓面前的“食物”,下一秒,一股恐怖的怨气和尸气便从尸体上爆发了出来,无头尸体缓缓爬了起来。而在狗子的眼中,那又岂止是一具无头的男尸,在男尸身后是一只身形庞大的红袍恶鬼。那恶鬼由怨念和尸气组成,倏然之间钻入了尸体之中,与其融为一体。
“嗷呜~嗷呜~”
狗子惨叫着跑了,被吓到大小便失禁,一路飞翔。
无头尸体摇摇晃晃的在法场之上游荡,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而一具无头的尸体还能寻找什么呢?自然是寻找自己的脑袋。
“哦……原来在这儿啊……”
当尸体游荡到了当初监斩官所在的桌案后面的时候,落在桌子上的人头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尸体抬手捧起了自己的头颅,将其放在脖子上。不过脖子上的切口不太平整。脑袋刚放上去稍微一动就要往下掉。
尸体无奈只能用手扶着,一路向着菜市口前的商铺走去。
来到药铺子,尸体“砰砰砰”的敲门。
王二是药铺子的小伙计。这间铺子前店后居。掌柜的夫妇俩在后房里住,而伙计王二则就住在铺面里。既方便开门、打烊,同时也值夜。毕竟是药铺嘛,病人得病可不分时候,所以总得有人招呼。
不过话虽如此,认谁大半夜睡的正香的时候被吵醒了脾气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的。
“谁啊?这大半夜的,有啥事儿不能明儿个赶早啊?赶着投胎呢……”
王二嘴碎,一张臭嘴不知道挨过多少客人的大嘴巴子,不过这毛病天生的,打不过来。吓一吓兴许能改……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把门板拆开一条缝的时候,门外站着的这位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敲门。一只手没扶住,一颗脸色煞白的人头便从肩膀上滚了下来,直接落在王二手里。
“有刀伤药吗?疼……”
怀中的脑袋开口问王二,王二连搭理都没搭理它,直接双眼一翻,原地立坟。
王二撅过去了,他手中捧着的那颗人头掉在了地上骨碌进了柜台里。俩眼一抹黑的无头尸又抓了瞎,在药铺子里面四处碰壁寻找着自己的脑袋。
掌柜的刚刚也听到有人敲门,寻思着是不是有什么急诊,便披上衣服出来瞧瞧。一推门正瞧见有人撅在柜台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那人一身湿漉漉的,绝不是王二。因为王二此刻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门口生死不知。
“什么人?”掌柜的壮着胆子喝道。
“脖子疼……掌柜的行行好,给点儿刀伤药……”柜台里传出沙哑的声音。
“刀、刀、刀伤药?”掌柜的闻言一惊。难道是盗匪受伤了?一念至此,掌柜的战战兢兢的道:“兄弟,刀伤药就在药柜第二层第一个柜子里。你要多少自己拿,冤有头债有主,咱们无冤无仇的,你可别害咱们……”
“冤有头……债有主?对,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
这句话仿佛彻底唤醒了无头尸的怨气,它倏然站起身子,手里抓着自己脑袋的头发,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竟然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他将头发往腰带之上一缠,直接便将脑袋挂在了腰间。此时他动作竟然不再僵硬,而是行动如风,也不去管什么刀伤药了,直接破窗而出,顺着官道向着刑部疾驰而去。
“鬼……鬼……鬼啊……”
夜半三更,药铺掌柜这一声儿惨叫格外凄厉。
刑部衙门,刑堂。
这里是刑部的刽子手们居住之所。刽子手只是百姓对他们的称呼。官称为“执事”或称“刑堂执事”。
刑堂内,几名白天刚刚出了“红差”的刽子手正在喝酒行令。刽子手们每次杀了人犯必然要狂饮几杯,一是为了宣泄杀意。毕竟刚杀了人,这股杀意万一累积在心中,天长日久必然会成杀人心魔。
二是借酒气消弭身上的煞气。毕竟死人带煞,沾染在身上晦气。酒烈属于“阳水”,能化煞。
而这几人之中便有斩杀钟北的那位。而且看这酒局,他坐的还是主位。
“来来来,我再敬三哥一杯。要说在咱们这一行里,还是三哥够狠。就今日那死囚伏诛时的架势,放我身上早就手软脚软了,哪儿还斩的下去。
可你看咱三哥,左手托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