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怒火熊熊西风洞
艳阳高照,凤凰山蜿蜒的山路上,一辆轻便舒适的马车疾驶而来。
郭蝈儿倚坐在车厢门边,笑着跟车夫聊天:“七八里的路程,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大哥您这车子跑得可真快啊。”
车夫得意道:“那当然,我驾车也有十来年了......”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前方“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欲裂,俩人循声望去,惊见半山处黑烟滚滚。
车夫惊讶道:“那里是西风洞呀,怎会突然爆炸了?”
郭蝈儿想到高屋,心忧如焚,急喊道:“大哥,快点赶车上山,我要去救人!”
此时的西风洞外,已是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斜覆于洞口的巨石被炸断成几截,堵住了出路,洞内隐约传来了哭喊求救声。
马车驶到时,官差守卫们正拿着剩余在外的修葺工具拼命地挖刨堆积在洞口的碎石,郭蝈儿跳下车子,直冲到洞外,被一个守卫拦住了:“哎,你干什么?”
郭蝈儿眼睛都红了,带着哭音道:“我要进去,我兄弟在里面!”
那守卫呵斥道:“别捣乱,这洞口还堵着呢,你咋往里进?”
郭蝈儿抬臂伸掌,将对方推到一边,纵身奔扑到石堆前,直接用双手去抠石块,指尖瞬时就磨破渗出了鲜血。
那守卫赶过来拽他:“你是不是疯了......”
“蝈儿,我在这儿呢!”忽然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郭蝈儿回头一看,竟是身穿囚服的高屋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郭蝈儿转身跑过去,见高屋脸色苍白,头上扎着白纱布带,关切道:“你脑袋怎么受伤了?”
高屋叹口气:“我被人下黑手,额头挨了一石块,所以留在营帐内休养......糟了!”
他拔腿就往洞口奔,郭蝈儿急忙伸手去拉:“你干嘛?”
高屋急道:“富贵一早出工,肯定也被困在洞里了!”
郭蝈儿问道:“他谁呀,你狱友?”
高屋眉头紧皱:“就是在北瓦建造过看台雨棚工程的工头王富贵。”
郭蝈儿一愣:“这么巧,他也在这儿?”
“他,”高屋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守卫,压低了声音道,“他也是叶家一案中的那个私茶贩子王五!”
我去,这就更是巧了!郭蝈儿猛地一惊:不好,这爆炸不会跟王五有关吧?
“哗啦啦”,西风洞口的石堆终于被刨开了,里边的犯人们头发焦糊,满面乌黑,一瘸一拐地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其中不乏损手破脚者,还有受伤较重的,则由守卫们进洞搬抬。
看着一个个伤者被守卫抬出洞来,高屋和郭蝈儿瞪大了眼睛仔细辨认,却始终不见王富贵。
正在他俩焦急地请求守卫们再进去搜救时,从洞旁的树林中跌跌撞撞走出俩人,打头的正是王富贵,后边跟着的,竟是任之初。
高屋一见,松了口气:“富贵,我以为你还在洞里没出来,幸好没事。”
王富贵望着眼前这些受伤流血的狱友,目眦尽裂,怒吼道:“可我宁愿自己出事!有什么冲我来呀?何必牵累旁人?”
任之初过来喝止:“你住口,别胡喊乱叫的。”
高屋忙问道:“任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任之初摇摇头:“具体情况还有待细查,亏得我今天跟着进洞监工,在爆炸发生时扑倒了王五,然后拉着他从另一个小洞口出来了。”
郭蝈儿趁着俩人说话之时,悄然摸进山洞走了一段,等到出来时,高屋给他介绍:“这位便是太湖县衙的县尉任大人。”
郭蝈儿拱手行礼:“在下是云起堂的班主郭云麒,也是高屋的师兄,这些天承蒙您照拂我这师弟了。”
任之初目光闪动,打量了他一番:“郭班主到此何事啊?”
郭蝈儿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红印章的公文纸:“这是贵县总捕头签发的开释令,我是来接人出狱的。”
马车一路颠簸着,驶回了太湖县城。
窄小的车厢内,气氛沉郁。
高屋手抚额头,叹气道:“本来我是想使一招苦肉计,让王五误以为幕后主使者要杀他灭口,就容易吐露实情了,谁知竟真的会发生这种事啊,而且还动用了不知是啥火药......”
“震天雷!”郭蝈儿冷冷道,“我进洞去看过了,和当初北瓦、府学爆炸案一样,作案人用的火器,是震天雷,只不过这次的火药剂量较小,才没有出人命!”
高屋惊道:“呃,那岂不是又要和军器监扯上关系?”
郭蝈儿摇摇头:“这倒未必,上次协办那两起案子时,我曾对本朝的军火武器做过一些粗浅的研究,从西风洞中捡来的这枚外壳碎片来看,应该是民间土法所制的震天雷。”
高屋看着郭蝈儿手中的一小块铁片,惊讶不已:“你可真厉害,居然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找寻出这东西,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