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山长水远来骗你
这是一间虽不太大,却布置得相当华丽雅致的屋子,纱幔低垂,香烟袅袅,有种充满了魅惑的氛围。
陶夭夭立于床榻前,轻轻褪下了缀有细碎水晶的绉纱舞衣,只穿着贴身的小衣,更显得身段窈窕纤秀。
她转头看向张山,刚要招呼他过来宽衣,就见对方一边打量着屋内摆设,一边皱眉道:“哎,这桌子上咋空空的?美酒佳肴呢?”
陶夭夭一愣:“公子你还要饮酒?”
张山已是半醉的状态,晃悠着在桌旁坐下,不满道:“怎么,我花了上千两的银子,你们连一壶酒都不舍得给?”
陶夭夭不屑地一撇嘴,心说这位还是个酒鬼!遂喊来相帮(龟奴),端上了一桌精致小筵。
张山也不客气,扶起筷子就大吃起来,陶夭夭只得陪坐在一旁,给他斟酒布菜。看着对方吃得不亦乐乎的劲儿,她也实在是无语:哪儿有大男人到了青楼花魁的屋里,只顾着吃喝的?
终于等到张山吃饱喝足了,陶夭夭以为该办“正事儿”了,谁知他一步三晃地走到床边,身子往被褥上一倒,随即响起了轻微的打鼾声,竟然就睡着了。
陶夭夭目瞪口呆: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儿啊?
她伸手摇晃了几下张山,对方却毫无反应,无奈只得用力将他推进了床榻里侧,自己躺在外沿儿,不一会儿工夫,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深了,偎翠楼中的热闹喧哗也渐渐沉寂了。
屋里一片静谧,张山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手肘支在床板上,微微撑起上半身,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端详起一旁仰卧而眠的陶夭夭,越看越入迷。
忽地,陶夭夭轻轻一翻身,面朝向了张山,吓得他连忙平躺闭目,继续装睡,所幸此后她再无动静,他的心却怦怦直跳了一整夜!
当曙光初露,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哐当”一声,偎翠楼二楼一间闺房的门开了,张山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喊道:“王七!王七,你在哪儿?”
留宿在此的不少客人被惊醒了,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或披上衣服,或干脆赤膊推开条门缝,向外探看。
老鸨子急忙跑上了楼,拉住张山道:“张公子,这一大清早的,您喊什么呀?”
这时王七衣衫不整地从隔壁屋子里出来了,懵然道:“张大哥,出啥事儿了?”
张山急道:“我方才醒来,发现睡在一个姑娘的床上,她自称是这里的花魁,还说我昨晚花了一千两银子包她过夜!”
王七莫名其妙道:“没错啊,你莫非得了失魂症,全忘了吧?”
张山摇摇头:“不可能,我哪来的一千两银子闲钱?”
王七一咧嘴:“你不是有一袋金锭吗?再加上十来张茶券子,正够数!”
张山惊得都站不稳了,王七赶紧扶他进了自己那间屋,对一个刚穿戴整齐的姑娘道:“你先出去,我跟张公子有话说。”
待得屋里只剩了他们俩人,王七就把头天晚上在这偎翠楼的“竞花会”过程,详尽地述说了一遍。
张山面色苍白:“完了,我把货款和茶引都败光了,可怎么回家跟我爹交代啊?你,你当时咋不拦着我啊?”
王七无奈道:“我拦啦,拦不住啊,你是铁了心地撒钱要睡花魁呀!”
张山长吁了一口气:“唉,看来我命中该有此一劫呀。现今后悔也没用了,得想法子补救才是。”
王七嘴角一撇,心说你这是难得的“艳福”好不?还“一劫”呢!
他又好奇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补救’?”
张山目光闪动,瞥到自己左手食指上戴着的一枚赤金戒指,掌心向上一翻,戒面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翠玉。
“亏得昨夜没醉到将它也送了出去,哼,就以这戒指做本钱,我只需在赌坊里‘泡’上两三日,差不多就能赢够货款了!”他庆幸地一笑,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只是没有茶引,哪个园户敢卖茶给我呀?”
王七想了想:“你就再多花点钱,向老鸨子买回来呗。”
张山摇头道:“那多没面子,再说我若是回购,她肯定翻倍加价,我也没太宽裕的时间去多赢钱了,所以最好能弄到比市价还低的茶引。”
王七一笑:“茶券子哪有便宜的?除非是......”说到这儿,他忽地闭嘴了。
张山急了:“好兄弟,你有门路?看在这些日子我帮你在各大赌坊赢了不少钱,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王七推开窗缝张望了一下,确定外面没人后,就回身对张山低声道:“除非是——假茶引!”
云来客栈的小院中,张山往石桌旁一坐,朝着对面的郭蝈儿得意道:“事儿办妥了,明天我去赌坊赢钱,王七联系卖家,后天晚上,他带我去买假茶引!”
“干得漂亮!”郭蝈儿一竖大拇指,赞道,“这案子破了,你居首功......之一!”
张山一翻眼睛:“咋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