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你这是干什么!”顾培青赶紧出言打断了她。
“没什么。说一点哄我顾家男子的真经给女婿听。怎么,我说错了吗?”柳念慈温温柔柔地歪头笑问。
顾培青顿时觉得后背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要讲道理的嘛,一码归一码,先让女婿把剑法教完,旁的事回头再说。”
顿了顿,他忽然又扭头看秦越。
“小越啊,你真有兵法孤本?那个,我也不是贪,实在是这两年的仗不好打。戎人如今掌帅印的兔崽子狡诈的很。除你外,咱大昭没人能从他手里讨便宜,一交手就死伤惨重,我……唉!”
一说战场上的事,柳念慈自也不好再发作了。只冷哼一声,坐到了顾明姝身边长凳上,便要赶她去研墨。
秦越道:“岳父大人放心,海陵王府中的兵书,无论孤本与否,小婿都给您带来了,就在那只上锁的檀木箱里。至于那戎人……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如等写完剑谱,我再与您促膝深谈?”
顾培青是真的没想到,秦越竟然把家底都带过来了。
顾明姝惊地猛然抬头看他,
眼圈都有点泛红了,为了掩饰情绪,他握拳在唇边咳嗽了一下:“好!那就替我顾家军谢谢王爷了!”
秦越面不改色:“将士们保家卫国,我不过是做点力所能及该做之事,又怎能言谢?要谢也是我谢谢岳父愿意将明姝嫁给我。”
“咳咳。”顾明姝听他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他俩,“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就抓紧时间继续吧。”
柳念慈虽然心疼女儿,想替一替她,但论起画技和要点动作的捕捉来,确实是不及顾明姝的。
而这套飞鸿剑法关系到顾家儿郎在战场上的存活率,自是越精细越好,所以顾明姝拒绝她代笔后,她也就不强求了。
十二式飞鸿剑法,每一式的重要变招又有十数种之多,等秦越舞完全套,日头早已偏过晌午。
顾明姝画得手都快断了,秦越自然比她更累。
但等到吃饭的时候,秦越还是很贴心地给她夹菜,那无微不至又不过分亲昵的伺候,便是暖风和翠微看了都要自惭形愧。
至此,顾家的人基本都相信,秦越是真的对顾明姝改了观,真心拿她好了。
但顾明姝被照顾地却有些别扭。
这辈子,上辈子,两辈子加起来,秦越就从未这么对待过她。她感到陌生又有些惶恐,但她伪装的很好,在场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顾培青是个急性子,饭后便拉着秦越要说戎人的事儿。
“爹,你这么急吼吼的干什么呀,你也不是马上出征,他也不是不在京城,今日他都累成这样了,只怕脑子里也一团浆糊,能聊出个什么来?不如放他休息吧!”
她话音一落,桌上的哥哥弟弟们就“嗡”地起了哄,笑话她护夫。
这时候,夫人柳念慈倒是帮着顾明姝一起说话了:“老顾,女婿是上门做客的,不是来给你做苦力当军师的。顾恒,你送王爷去你那歇歇晌吧。”
“是不是马上出征,全看有没有军报。这又有谁说得准呢?戎人的弱点,自然是越快知道越好。”顾培青没什么底气地嘟囔。
“既如此,那便折中一下,女婿该休息就休息,待休息好了,便与你详谈那戎人之事。”柳念慈摆出了一锤定音的样子来,道:“今日不如就住下,你们翁婿俩也好聊个透彻!”
此言出,满堂皆为之一静。
大昭有“新嫁娘回门,百里不留夜”的习俗,以示对夫家的尊重。
也就是说,即便两家相距百里,回门这日,女儿女婿都不会留宿娘家,便是赶夜路也要回去。
而将军府和海陵王府不过隔着几条街,连十里地都没隔呢。
柳念慈这个提议,无异于在打秦越的脸。
但这个时候,之前还对秦越亲亲热热的顾家人,却无人说什么。大家都静静地等着秦越做一个回答。甚至,大有秦越翻脸也不在乎的气势。
顾明姝本还想拦一下,因为她知道,秦越为了和解,确实是拿出了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但看大家如此想为她撑住这口气,很多到了嘴边的话,她都咽了回去。
前世她已经为他说过太多话了,今生就省省吧。
然而,秦越用行动告诉她,为了在顾家人面前洗白自己,他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他直接站起来对柳念慈行了个大礼,道:“多谢岳母关怀。那小婿今夜就叨扰了。”
若说柳念慈的话让空气凝结,那秦越这个表态,就是让气氛重新活络起来的一个开关。
顾培青连声道好,顾恒也难得心情外露,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至于其他的儿郎们,也一口一个二姐夫叫的真心实意起来。
秦越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往顾恒在的院落里休息去了。
人一走,顾明姝就问柳念慈:“阿娘,那他住哪儿啊?我院子在内院,他一个外男进去也不合适,住哥哥院里的话,他那院儿也没厢房的,难不成让他俩挤一个铺?”
柳念慈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只他去你院子,一概随从皆不许带也就是了。女婿哪里能算外男呢。”
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