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商忻舟分别后,她便离开,才刚刚出了侯府,就见到封常棣的马车停在门口。
叶声在外头朝贺锦兮笑道:“二少奶奶,主子来接您。”
贺锦兮有些意外,还有些……惊喜。
她喜滋滋上了马车,便见到封常棣拿着医书在看。
贺锦兮坐下来,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医书:“封常棣……”
“算算时间,应当早出来了。”封常棣头也不抬,“怎么?侯爷不好说服?”
“倒也不是,我听了你的话,带了海叔,他一看到海叔的头发,立刻就同意了。”贺锦兮看了他的医书一眼,“是在路上遇到大公子,耽搁了一会儿。”
封常棣冷笑一声:“看来南阳城的事务还不够多。”
南阳侯府占地极广,南阳侯的院子与大公子有一段距离,贺锦兮竟能在出府时与他“巧遇”?
封常棣决定搞点事填满商忻舟巧遇的空隙。
“并不是,他的……”
贺锦兮正要解释,却被封常棣打断:“他的事与我无关。”
贺锦兮无奈坐下,与封常棣稍微拉开了点距离,幽幽开口:“封常棣,我今天摸了男人。”
封常棣手中的书本出现几道褶皱:“同我说这是何意?”
“先前你说,我只能摸你,书上也说了,女子只能摸夫君。”贺锦兮皱了皱鼻子,“你不是最恨被人骗吗?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和你交代。”
封常棣沉默了下:“那你摸了商忻舟?”
“不是。”
还有别人?封常棣手中的话本已经扭曲:“那是……”
“侯爷呀!”
封常棣微微一怔,随即低声一笑。
“你笑什么?”贺锦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笑我的心太窄。”封常棣抬眸看她,素日沉冷的眸光泛起一丝暖意,“为他敷药的那一刻,你不是女子,而是一名大夫。所以,不必为此事介怀。”
贺锦兮惊奇道:“大夫的眼中,男女之别无关紧要么?”
“世间病症千千万,有的在外,有的在内,但总离不了身体,大夫若在症病时有了顾忌,极有可能会断错症,开错药,轻者拖延病情,重者害了性命。所以,一名大夫最开始要学会的便是在诊治时抛下男女之别。”
贺锦兮发现,每一次说到医术,封常棣那淡漠的冷意散得一干二净,双眸熠熠生辉,仿佛像换了个人。
世人传言封氏司命只重医术,不惜人命。
一个把医者仁心挂在嘴边的男人,断然不是传言中的那般冷漠无情。
甚至,他才是真正视生命为无价之人。
这样的封常棣,她并不是头一次见,每次教授医术,他便似被点燃的火炬,只为点燃她心间的火种。
所以,如果提出下面的要求,封常棣绝对不会拒绝。
“那我可以为齐玉柏治病么?”
方才还熠熠生辉的眼眸嘎然熄灭,封常棣毫不犹豫道:“不行。”
“为什么?不是说面对病人,没有男贺锦兮之分吗?”贺锦兮追问道。
“齐玉棘是五者之中最为凶悍的一种。若是将齐玉棘引出来,你投鼠忌器,他却不会手下留情。”封常棣道,“待你学完我给你的典籍再说。”
“那你就不怕小毛头受到伤害吗?”贺锦兮不由为小毛头担心。
封常棣淡淡看了她一眼:“裕山并未将他的家业毁了。”
贺锦兮想到了庭林斋事件,齐玉棘说得没错,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算起来,齐玉棘与她有大仇。
贺锦兮趋身向前,一双杏眸凝着他:“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你么?”他故作不在意地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今日第一次独自入侯府,你就在外头守着,就怕我不小心惹到麻烦,所以心思不宁。”
“路过罢了。”
封宅和侯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路过?骗鬼呢!
“如果你不担心,那你……”贺锦兮指了指他手中的书,“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发现,你的书拿反了呢?”
封常棣拿书的手一顿。
“封常棣……”贺锦兮歪了歪脑袋,托着下巴看他,“谢谢你。”
他垂眸,接住她的目光:“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担心。”她的眼眸微垂,将眼底黯然藏好,“我以后会变得更强大,这样一来,你就不用……”
低哑的嗓音坚定而迅速地钻入她的耳中:“我愿意。”
贺锦兮微微一愣:“愿意什么?”
“听不清?”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先前,旁人总道你我之间不过是冲喜的缘故,所谓的恩爱不过是谣言。”
贺锦兮茫然点头。
“我这人最厌旁人无中生有,思来想去,只有一法。”
他不喜欢他们之间的谣言么?是因为不喜欢谣言的主角是她么?贺锦兮心间失落,心不在焉问,“什么法子?”
“坐实它。”
“如何坐实?”
封常棣低低一笑,修如梅骨的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倾身向前,贴住她娇艳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