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伫立良久,或许,千言万语,都已在不言之中。佳人已逝,情愫难书,此后无论他在哪里,他相信,在他头顶的天空,始终会有一双眼睛在观望和俯视着他,如同上苍俯视着大地苍生。
当少年赶到火神庙的时候,中年道士已然在等着他。那道士依然手持一柄拂尘,同样是不变的藏青色道袍,似乎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中年道士问及他的一切,少年便将自己上山落草以及最后烧毁山贼们巢穴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个遍。听了少年的讲述,中年道士欣慰地说道:“此地近来民间多有传言,说是官府派兵围剿了打劫山,山上的山贼都被就地伏法,无一漏网,随后官府又捣毁了贼巢穴,火烧了山寨,知府为此还大肆邀功,民众都还以为是官府的功劳,不承想会是这等的隐情,而你凭借一人之力,竟妙计遣散了众山贼,烧毁了贼巢穴,不能不说是奇功一件。”中年道士说到这里,接着又道:“但那张大作恶多端,你顾念情谊放了他,虽有积德之举,但你秉性过于良善,以后再遇他人,特别是一些顽劣跋扈之徒,却不免容易吃亏的。“中年道士想不到的是这番话竟然一语成谶,几十年后,当少年成了老道的时候,竟然在同门师兄弟也就是国师向真的步步紧逼之下不得已离开了乌凉国而远遁他乡。
说完那番话,中年道士捋一把胡子,身子稍稍坐定后又道:”如今你如约而至,既已经了却了心结,以后要何去何从,想必在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少年往前拱手道:“弟子历经几番磨难,生死荣华已然看谈,如今弟子已是孑然一身,师父,弟子此后就从了你去吧!”
中年道士捋一把胡子,无限欣慰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这个过去稍显羞涩和稚嫩的年轻人,在经历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已经逐渐成熟了起来,此刻在他的眉宇之间,已经有了些许的沧桑。更为重要的,少年秉性善良,一心向道,不正是自己徒儿的最佳人选?!于是中年道士往前一步俯身扶起少年,然后欣然道:“好徒儿快起,合着你我有缘,此后玄一便作了你的道号罢。”说完中年道士从随身包裹之中找出一件道袍给少年换上,于是过去的那个少年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笃定的青年道士玄一,随后师徒二人打点了行装,飘然而去。
而这位中年道士,便是当年从饿狼口中救下向真和向善的那位道长,人称桃山道人。
师徒二人一路之上采野果、饮山泉,风餐露宿。或宿于大树之下,或宿于荒野坟头。一不求人,二不讨饭,全凭得自食其力。他们晓行夜宿,白日间巡村布道,劝人向善,那桃山道人浸淫制丹炼药久矣,因此医学药理也是所知颇多,如今又多了一个医术精湛的徒弟玄一,师徒二人一边赶路一边行医布道,对于那些伤残生疾的穷苦人家,他们分文不取,因此每到一处,颇受当地人欢迎。桃山道人看着徒儿玄一随了自己这一路上虽然受得了千辛万苦,却不曾有一句抱怨,而且每每用餐,处处以师为尊,见得师父动口了自己才进餐,因此心下更为喜悦,暗道这个徒儿招得妥贴。
行医之余,桃山道人也向村人们宣讲道之精妙,玄一无事也会在一旁聆听。但听得桃山道人讲道:“道者,万物之根,万法之源也,无影无形,无味无踪。想那庄周梦而为蝶,醒来不知自己为何,亦不知蝶又何为。世人皆有贪、嗔、痴之念,三念皆由心而生,而心之所向,乃世俗之万象也。世人执念而不放,此中有乐亦有苦也。正所谓一念起而万恶生,有人为此三念或杀生,或夫妻生怨,或家人反目,皆不可取也,人活在世自当以善心为本,放下三念而一心向善,则上天既有好生之德,必厚报也。然却有那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之人,行事卑劣,自私自利,和他说不得道义,讲不得规矩,对于这般人物,务必远离其也。”桃山道人讲到此便停了下来,看围观的人中只有自己的徒弟玄一在一旁洗耳聆听,其余众村民早已是恹恹欲睡,似乎他们的聚拢纯粹是为了热闹和乐子而并非传教本身,于是他摇一摇头,叹一口气。
这传教布道,也讲究一个机缘和悟性,遇到有缘之人,一经点拨他便悟出法道,继而由了心做出一番无上的修为也未可知。而遇到无份之人,任你说烂了嘴皮他也只是此耳进彼耳出,真真是油盐不进。
少年在听罢了师父的一番宣讲之后,不觉心下释然,顿感妙不可言。他本是聪慧之人,师父白日里传教布道的话他默然记于心中,夜晚躺下之后又再次揣摩领会,越往里深入后,顿感精深玄妙,颇为有趣,不消多长时间,心中的认知便又多了许多。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