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心安脸色古怪了起来,罗郜的遗言......是达成武家老族长的要求。
要范姿渔的后人,自愿带着璺环来到肇东,请出文曜,谁能做到这件事,谁就可以成为罗家的族长。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情况早就不同了,武正栾根本就不会去追究罗家后人是否能完成罗郜的遗言,不过是范扶绵贪心,不肯放权罢了。
实际上这就是文郁一句话的事情,可范家是文家的姻亲,文郁还是很给范扶绵面子的,就一直任由着范扶绵不合情理的掌着两家。
许凤洲难得的走了神儿,没注意到她的古怪神情,有些物伤其类的说:“范太夫人怕罗家做大,搞得整个罗家乌烟瘴气,能说上话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真正有本事的人非死即伤,真的挺惨的,这也是亦行选择去文璧初身边的原因。”
罗家就像当初的许家,也是被人折腾的一塌糊涂。
“所以,”贺心安主动接过话来,“你怕罗亦行失了文璧初的仰仗,范家人会找他麻烦?”
“是,”他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就像你所说,文老对范家的处理不痛不痒,那之后亦行还是会面临着从前的麻烦,你想办法保护下他吧。”
他舔了舔嘴角,冲她一笑,“毕竟,你都能保护我了,再保护个他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吧?”
保护罗亦行......
贺心安眸光流转,巧笑倩兮,“罗亦行和你可没法比,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这家伙又想算计她了。
“哈......”许凤洲被她逗乐了,“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她承认了,“你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就像你所猜,白伴真会提出那种要求,本身就是为了防着我的,我不知道她是对你没信心,还是对我太有信心,或者又是关心则乱,总之——”
她呲牙一笑,“我不认为,我能在太岁头上动土。”
太岁头上动土?
这娘们连文璧初都敢动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动的?
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儿来,还是说给他这个见证者来听,当真是好笑又好气啊
许凤洲颇为无奈的看着她,“把我捧这么高,就是为了偷懒?”
“倒也不全是。”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不过是保护个罗亦行,你自己就有办法的,别谦虚了。”
“确实有。”许凤洲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你早晚都得搞我,那我总得全力自保不是?还是辛苦你来处理这件事吧。”
贺心安:“......”
这就是硬要赖上她了。
这个情况真的很有意思,罗亦行能成为许凤洲的朋友,那物以类聚,他本身就不会是个熊包。
结果,却成了文璧初的小鲜肉,说明又是个忍辱负重的,这样的人......仅仅是为了庇护才留在文璧初的身边吗?
她觉得不全是,还有更大的两种可能。
一个是为报仇,一个是为权利,或者兼而有之。
罗亦行的仇人,显然是范家人,以及目前在罗家能说得上话的人。
也就是说,罗亦行与她贺心安是没有利益冲突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能为她所用。
许凤洲之前说那些话,也不仅仅是让她保护罗亦行,还想引她主动去评估罗亦行的利用价值。
本来她今日承了许凤洲的情,直接把罗亦行丢去疾风岛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她之前就想让许凤洲帮她清障,趁机提个交换条件,也不是不行。
可许凤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那种语气来说罗亦行的身世。
听起来的确是很悲惨,但却是故意让她联想到文信,想让她产生共情之心。
不管许凤洲这样拐弯抹角的目的是否与她有利,都没有人可以利用文信,她早就说过,她不会允许任何人算计文信。
她就说了:“许凤洲,你的确是很了解女人的心理,但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所以,我可以把罗亦行弄出来交给你。”她呲牙一笑,一字一顿:“其他的,想都别想!”
许凤洲手一抖,缓缓侧过头来,看着她,片刻,感叹:“刀枪不入啊......”
刀枪不入?
她就笑了,“白锋锦也这样说过,他说我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愿闻其详。”
她朱唇轻启:“千锤百炼、饱经磨砺罢了。”
拜你所赐,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心慈手软。
如今的我,每付出一分,那必然是因为,别人对我付出了十分。
千锤百炼,饱经磨砺......
许凤洲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良久,说了个好,彻底放弃了对她的谋算,“换一个条件,如果之后亦行有了麻烦,你想办法让他离开肇东,离开文老的势力范围,这个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为什么?”她有些意外,按照文郁的性情,不太可能会追究那三个小鲜肉的责任。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庞,朦朦胧胧,看不分明,他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心硬,之前用你手机发出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