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了然,和白烽锦对视一眼,她问:“容璟不肯交出那个假医生。”笑了笑,补了句,“我猜他已经联系了老爷子,而老爷子派来的人会带走那个假医生,对吗?”
这边的状况,文郁肯定已经了解了不少。
文修的事另说,文璧初的事,文郁肯定要先下手为强,绝不会让她捏住文璧初的短。
所以,就像她之前想的,容家人怕是要开始做局了,伺机杀人灭口,来个“特事特办”......
而武勋与文信不同,虽然都是家族继承人,武勋却没有真正的掌权。
武勋平时在公学里受追捧,也是大家在给武家,尤其是给武正栾面子。
可一旦触动了真正的利益,容家就算顶着压力,也坚持不给武家这位继承人面子了。
更何况涉及到余安的事,武家掌权的武正栾一定会听文郁的,不会让武勋胡来。
这也是文信当初那样坚持,非要武正栾退居二线的原因。
只要武勋毕业接手了武家,武正栾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退下来,外人绝不会想到,这其是文家那对祖孙相互妥协的结果。
“你......”武勋脸色复杂,问她:“猜到了?”
这位大小姐猜到了一半,他其实很想问问她,能否猜到另一半。
可这件事情太敏感了,哪敢真问?
余安嗯了声,有些疲惫的靠向床头,冲着白烽锦点了点头。
白烽锦会意,把两人刚才的谈话,简单扼要的复述一遍。
武勋听完,脸色更复杂了,他说:“我刚和容璟,还有......许凤洲谈完,他......”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了。
“怎么了?他们说什么了?”
武勋叹了口气,描述起当时的状况来:“你们一走我就跟容璟要人了,就如你所猜,容璟不肯放,说要把人交给老爷子派来的护卫,后来——”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才继续说:“许凤洲丢给容璟一只U盘,容璟脸色就变了,紧接着,许凤洲让许萧带着许家护卫,去接管那个假医生了,容璟也没敢拦,许凤洲还让我告诉你,那个假医生,暂时死不了,你随时可以去问话。”
余安:“......”
难怪武勋的表情这么奇怪,许凤洲的反应可真快,简直就是和她的思维同步......
不!
比她要快,许凤洲一早就在那守株待兔了。
武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转头,看向沉默的余安。
他开始担忧了,他不怀疑信少和余安的感情,但女人都很感性,真怕她会被这种事蒙蔽了理智,忽视了其中的机关重重。
可这种事,外人没法说,说多了还可能起反作用。
余安端过床头的水杯,抿了口,突然笑了,问他:“阿勋你表情好怪,你不是以为我会短路吧?”这么看不起人吗?
短路......武勋失笑,语气轻快起来,不客气的说道:“我还真怕你会短路!”
容璟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许凤洲那样的,确实很难扛住。
她莞尔,让她短路那么容易吗?
就连那个祸水,都得以命相挟,才能让她短路。
毕竟,她可是个油盐不进、自私自利的泼妇啊......
白烽锦也笑了起来,他就问了:“余安你怎么想的?我都觉得许凤洲做的不错,跟真的似的。”
真的似的......
其实,许凤洲也有一点真心在里头的。
可她多了解许凤洲啊,他们这辈子才认识多久?
许凤洲就会为她不顾一切?
别逗了。
她笑了,开始回答:“这个很简单,许凤洲想趁机捡便宜了,容许两家关系不错,但也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而文璧初又曾压制了许家那么多年,他怎么肯让文璧初称心如意?”
许凤洲巴不得文璧初倒霉,可他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啊,不然就会激怒文郁那个肇东之主了。
余安放下水杯,接着说:“许家和范家一样,都是文家的姻亲,老爷子还很欣赏许凤洲,他当然要帮老爷子看住那个假医生,不能让容家趁机杀人灭口了。”
她冷笑,语气轻蔑:“不管是容家,还是文璧初,哪个出了状况,他许家都有利可图。”
许凤洲说他从不吃亏,更准确的说法,其实是他处处都要占便宜才行。
他既然知道了醋坛子是文信,怎么会不怀疑白伴真与她交易的原因?
怎么会不担心这种交易产生的后果?
又怎么会不给自己,乃至整个许家留后路?
余安冷静的分析,说的条条都在理。
白烽锦就忍不住又要问了:“你怎么就这么冷静?一点都没怀疑他是为了你吗?”
许凤洲可刚刚救了她啊。
“我可没那么飘,”她嗤笑:“我跟你们说,他肯定也有为了我的因素在,但这个因素很小,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去要那个医生,他一准儿不会交人,还会趁机试探一大堆的事儿。”
这就是许凤洲的本性。
他会守株待兔,固然是想英雄救美,毕竟他前世就很擅长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