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后颤抖的放下茶盏:“大小姐那件事,老爷子十分后悔......”
“说重点。”辛安淡淡的插嘴,谁知道是真后悔还是假后悔,再说后不后悔的有什么用?后果已经造成了,一句后悔就能抵消了吗?
连句解释都不肯听啊......
白知后仰天长叹,彻底妥协:“好,我说,小信是个神识不全之人,大小姐又给他下过药,还拖着他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小信一开始是常年睡不着觉,靠近他丢失的神识才能睡着,也就是你,后来慢慢的就会越来越能睡,要想治好,就得两个问题一起解决,他得在二十岁之前跟我大姐回白家的镜岛治病,几年都出不来,我大姐说她确实只有五成把握让小信恢复正常。”
“几年是多少年?”贺丰年追问。
“五到十年。“
“另外五成又会怎样?”
”治疗五年之后,他随时都会......一睡不醒。”
辛安有些晃神了,用力的捏了捏鼻梁,强迫自己专注注意力:“那时候......就是在镜花水月里,我最后的记忆是他抱了我,当时他身上依旧有药味,那是什么缘故?”
“还有药味?”白知后意外了:“那时候他三十多岁了吧?”
“......对。”
“你能确定吗?”白知后脸色凝重,追问。
辛安仔细回顾:“那种青草香与现在他身上的青草香稍有区别,更像他小时候身上的那种青草香,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白知后脸色苍白,喃喃:“那时候的他并非神识不全,按理说早就应该治好了,三十几岁还有......”
他说不下去了,那种药的持续时间是二十年,三十几岁的小信身上却有着治疗初期的药味,那说明他后来又出了问题,难怪......难怪贺心安会出车祸......
大姐是知道镜花水月里的绝大多数事情的,可她不仅利用了他,还隐瞒了这样重要的事情,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情与许凤洲有关,许凤洲在拖文信的后腿!
可许凤洲是受制于大小姐文璧初的,三十几岁的文信手段和能力一定已经非比寻常了,却依然中了招,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就是有人以这贺心安相挟,要么就是老爷子在故意放水,更大的可能是这两种状况同时发生了,因为老爷子一直都在担心文信会杀文璧初......
这样的事情......他要怎么解释给这对狐狸一般的父女?
可即便白知后不发一语了,贺家父女也已了然于胸了。
辛安缓缓开口:“这话我刚跟我爸说过,现在我再跟你说一次,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可怜又无辜的老爷子,我师兄能陪我一辈子最好,陪不了的话我就让文家血债血偿。”
白知后一把握住了茶盏,指甲捏的发白。
“还有......”贺丰年一下一下的点着茶几,不轻不重:“我听说文家那胎记也不是没断过传承,只是一旦断了就要再多等上个三五代,目前的文家可早就没有几代之前的势不可挡了。”
“你......你什么意思?”白知后话都说不利索了。
贺丰年面色冷峻,语气阴冷:“那文郁向来都喜欢看热闹,这次他最好也看看热闹就好,文信年纪可不小了,文郁要是偏心太过......就只能指望那不知道多少代的后人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闺女有交代,文信有事就要文家断子绝孙,那他拼尽全力也会帮闺女达成这个心愿!
辛安有片刻的走神,让文郁看热闹?这么说来......文信这是要对文璧初动手了?
怎么没和她说就......昨晚!
昨晚他其实还想要嘱咐她这件事的吧?结果被她给撩拨的吓跑了......这个笨蛋......
辛安看都不再看一眼白知后,直接站了起来:“爸我饿了,我要吃饭。”
“等等!”白知后也急忙站了起来:“贺先生还没说我大姐在......”
“说什么说?”辛安一口打断:“你不是我师兄的老师吗?你自己去问他啊!咦?你这是什么表情?问不出来啊?哦对!你说我师兄忤逆不孝,还说我红颜祸水......那好吧!我都认了,我就祸害他了,你能怎样?那个老爷子又能怎样?”
白知后脸色难看的看向贺丰年:“贺先生......”
“呵......”贺丰年轻笑出声:“看来你确实是主动送上门的,可于我来说,你就是被抓来的,我有必要跟个肉票做交易吗?”
“对!”辛安深以为然:“不撕票就不错了!”
她挽着贺丰年的胳膊,趾高气昂的走了。
白知后气的几乎破功,可无奈过后,眼里却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白知先的命可真是好啊......
想他们白家主脉姐弟三人,大姐被那些往事折磨的已经开始出昏招了。
而他......在文家祖孙之间的夹缝里左右为难,日日不得安宁。
大哥......他不仅安然自在的在抚原生活了好多年,听说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