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登记台处大致看了一眼，看着崔老憨笑道：“崔大哥，想不到还蛮大气的，单麦子就一人五十斤，王家的粮食够分吗？”
崔老憨笑道：“够，足够！王家多少粮食，西和县多少百姓，我崔老憨心里有数！姬二公子，这次我立了大功，营长到来时，你可要帮我美言几句。连童庆这小子都当上连长，营长总得也给我弄个连长当当吧。要知道，这些天我可是笼络了五百多弟兄了。我知道营长很挑剔，可不管他怎么挑，五百多人中挑出一百人总可以吧？一百人，不就是一个连的人数吗？”
“崔大哥放心！”姬国栋笑道：“我会帮你跟营长说情的。说实话，连营长都不相信你能这么快都说服了王天和，让他们王家同意分粮分地。”
“那个王天和是个老固执！”崔老憨道：“他若早答应了，也就不会死了！还有他家的王正乾，都太顽固。只有王家长孙王永贤还算脑瓜子活，不然的话，恐怕他也活不了多久……”
“你将王家人都杀了？”姬国栋变色道：“你这样做似乎不妥吧！”
崔老憨道：“王天和是跟我吵架气死的，我可没动他一指头。至于王正乾，我也没看见是谁窜出来把他们扔进了火中。王家其他的那些人，他们拿着刀枪要来杀我们，我们总不能绑了手脚任他们宰割吧？等到王永贤同意分粮分地后，我便严令兄弟们不可滥杀一人。期间，牛大胆杀了王天和侄子王正芸的妻子和儿子，我按家法处置了牛大胆。此时，王家大大小小六十六口全部被看护在王天和的大宅院内。下来要怎么处置，我可做不得主。”
“这几天你打骂他们了没有？”姬国栋脸色沉郁道：“短了他们吃喝没有？”
“没有，没有！”崔老憨连连摇手道：“我崔老憨不是什么善人，但绝对不是恶人。他们已经服服帖帖的了，我怎么还会打骂他们、饿他们呢？”
“没有就好！”姬国栋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道：“不然营长来了，我可不好跟他说你们加入革命军的事儿了！你在天水镇呆了两天，听战士们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也不止听了一两遍。八项注意中第八条就是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对待敌人的俘虏兵尚且如此，、王正强两人王家并不是革命军的敌人，咱们必须对他们公正对待。咱们革命军是讲道理、讲规矩的，土匪强盗军阀恶霸的作风一概不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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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国卿离开祁山村，来到了西汉水河南岸后，越过下沟村、湾里村，一路向南奔驰了一二十里，突然发现一个新问题亟待解决。
跟天水镇不同，离开祁山村后，西汉水河南岸这一带地势稍为平缓，各个村镇都四通八达，就跟天水关以北的几个原属于姬家的几个村子一样，根本无险可守。革命军离开了祁山村，等于是把自己暴露在了所有敌方势力的眼皮子底下。在这片区域内，找不到周边的咽喉关口前，只能将兵力全部集中于一处。不然的话，会被外来势力各个击破，直至全军覆没。
西和县一带数十个村镇，原本的西和县是个人口众多、物产丰富的福地，。自闯王高迎祥等起事以来，陇南这一带成了农民军战败时的一个避风港。后来杨振雄在西和县起事，近一年下来西和县争斗厮杀不断，近八成的人死于战祸，大片的田地无人耕种成为荒地。王天和在杨振雄被除掉后成为西和县唯一当权者，守着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原本可以迅速恢复生产，让西和县物阜民丰。奈何西和县经杨振雄一闹人口大减，几乎成了十室九空的地域，恢复生产非常困难。王天和仅能调集二三百兵丁，这也正是西和县近来人口稀少的原因。
还好，傍晚时分抵达西和县时，还能看到残缺不全的城墙。有了基础，在毁坏得不成样子的城墙下功夫修葺一番，防御当前的以冷兵器为主的数千敌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中午在祁奉孝家里吃了一碗面条，骑马奔驰了好几个小时，饿得姬国卿等人前心贴后背的。
四个热乎乎的馒头下肚，灌了两碗小米粥，姬国卿满意地擦了擦嘴，看见崔老憨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姬国卿道：“崔老憨大哥，你的笑咋那么瘆人呢？不会笑，就别乱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本来能吃七八个馍，你不管不顾的一直瞧着我笑，四个馍下肚就饱了。说吧，这么不怀好意的笑，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想成为真正的革命军战士？”
“营长，看你说的”崔老憨还是比哭都难看的笑道：“要不是早年被地主、官家的人用鞭子在脸上抽来抽去，抽得崔老憨我一张原本好看的脸……”
“停、停、停！”姬国卿笑道：“别人说自己好看我相信，就你崔老憨大哥不能这么说。你要说自己好看，那么癞□□都赛天鹅了，哈哈……不过呀，这话说回来，男子生来就不是让人看脸的，男子要的是本事。只要有本事，不管什么样的男子都是美男子！还不用说，崔老憨大哥如今这脸是毁了，不过这要笑起来，还显得蛮可爱的。最起码，双目中没有了戾气，多了几分和善。看来，崔老憨大哥这几天在西和县得到了百姓们的不少吹捧和夸奖吧？这么一笑，还有点像花儿开的意思！”
“好吧、好吧，”崔老憨道：“营长别再拿这说事儿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