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等到慕容堇辰回来时,几人聚到了书房之中,就着这件事仔仔细细地商议了一番。
赶来的燕乙得知了月青正是卧底这个消息时,也是格外惊愕,神色久久难以缓和下来。
想起自己惨死在恭王手中的几名手下,燕乙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神色变了又变,却又碍于月青正是王妃的亲爹,又不好多说什么。
瞥见了燕乙憋闷气恼的神色,月冉溪叹息一声,面色冷沉地望着他,干脆地说道:“不用顾忌我,月青正做过的事,我不会为他遮掩。他选择了恭王,也就意味着不在意你我的死活了。他欠下的命,他自己来还。”
月冉溪的语气冰冷无情,仿佛经过了大半天的情绪宣泄,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见月冉溪这般模样,燕乙沉默了片刻,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从月青正暴露之后,月冉溪便已经思索好了他们的退路。
她上前一步,双目沉沉,眸光中是一片凌厉果决,沉声说道:“王爷,如今计划有变,皇帝那边其实不适合再僵持下去了,尽快登位,打恭王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他即便是举兵那便是大逆不道的造反,于情于义都说不过去。”
如今他们的局势并不算劣势,他们掌控着皇帝,恭王再是嚣张,也只能躲在暗处行事。
若是趁着对方未曾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地将皇帝给处理掉,自拥为皇帝,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恭王再想挑事便没有那么容易。
听罢,燕乙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王妃说的很有道理,只是……”
“只是皇帝嘴硬,一直不肯说出玉玺的下落,如今外头的动向太大,我们也不好真的对皇帝下手。”
无奈之下,燕乙派出去的人一直在皇宫中四处搜查传国玉玺的下落,却也一直没有任何收获,只得将登基的事情推迟了下来。
慕容堇辰面色沉沉,目光注视着月冉溪,一字一顿地说道:“拥玉玺,才能得天下。”
这世道,百姓也并不在意皇位上坐的是谁,但那传过国玉玺在,慕容堇辰才能号令御林军,得了大臣的应允登基。
“皇帝不肯说?”月冉溪只轻皱了一下眉头,重了一声,正在思索着对策。
燕乙应当很熟悉审问的技巧,既然他都没有办法,得以看出皇帝是铁了心不肯说实话。
“如今,登基只能暂时搁下了,是属下无能,问不出玉玺的下落。”
燕乙是满脸挫败的神色,垂着头,叹息着说道。
他转过身望向了慕容堇辰,思索片刻后,提议道:“王爷……属下认为,此地已经不太安全,您和王妃还是……”
恭王的人就在他们身旁,这里定然已经暴露,贸然留在这里很危险。
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慕容堇辰自然是很清楚的,而月冉溪也定然已经想过了。
慕容堇辰听罢,顿了顿,神色不变,目光一转,落在了一旁的月冉溪身上,询问道:“溪儿……你认为呢?”
他尊重溪儿的选择,也清楚她会考虑好这件事。
超乎其他人预料的是,月冉溪只一抬眼,秀眉一挑,缓缓说道:“我明日便入宫。”
“入宫?”一旁的月允昭神色立时一变,目光诧异地望着月冉溪,反问道。
他很是震惊,如今局势未定,京城中不是什么安全的所在,皇宫中更是有可能藏着许多恭王的眼线。
月冉溪踏入,无异于羊入虎口,极其危险。
更何况,月冉溪如今进皇宫做什么。
“王妃,这未免太过危险了。”燕乙也不免流露出了反对的神色,劝说出声。
仅余下慕容堇辰面色平静,目光深沉地与月冉溪对视着,两相沉默之下,自然明白对方心里所想。
慕容堇辰只是想了解一下溪儿的想法,而自己不会阻止。
月冉溪弯眉一笑,笑容浅淡,她语气中带着狠意,缓缓地解释道:“我手里的小玩意儿不少,总有办法让皇帝松口。”
“而且……恭王留了眼线在皇宫里头,我要去排查一下。”
听着月冉溪的解释,月允昭注视着她,脱口而出道:“姐,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恭王的眼线。”
“你不行,皇宫的人不全是我们的人,你去了无异于告诉恭王,我们派人来调查了。”
月冉溪斜了他一眼,语气凉飕飕地反驳道。
她的态度非常坚决,其余几人也无从劝说,只得答应了下来。
“我进了皇宫,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要联系我,以免其他人生疑。”
月冉溪正吩咐了一声,其他几人都只得点点头。
燕乙忽的想起了什么,他猛地转过身来,望向了月冉溪,说道:“王妃,上官晴仍然待在宫中,上次便是她接应属下出宫。若是能在宫中见到她,您可以联络她作为帮手。上官晴对于皇宫极其了解,而且在宫人面前也有相当的威望。”
更重要的是,上官晴对于王妃是一派赤诚之心,足以信任。
他本是实话实说,没想到的是,话音未落,燕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背脊处传来莫名的寒意。
燕乙吓得赶忙退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