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独一,该起床练功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张独一顺口答应:“起来了,师父。”他翻身坐起,这才惊觉是在做梦,周边黑乎乎的,根本就是在客栈的厢房里,外面就是马车,而姬小雅带着小素睡在二楼,原本是要给张独一开间房的,姬小雅笑着说:“再给你一次跑的机会如何?”结果张独一就被安排在外面的厢房里,不过他天性豁达,加上有热水洗脸烫脚,已经很是心满意足,睡在铺着干草的床上倒也舒坦,直到做梦惊醒。
张独一叹口气:虽然离开师父和梅姨也没几天,但还是挺想念的。他正要继续睡,腰间一阵颤动,他急忙摸去:是魔刀。拔出来后,魔刀刀身泛着浅浅的蓝光,刀把还在震动,突然刀锋自动旋转,正对着东方。张独一试探的问道:“东边有情况?”魔刀发出一声低吟,就像风铃声清脆,这是认同了自己的猜测!张独一拿起刀,穿好衣服鞋袜,推门出去,此时大街上自然是空无一人,除了客栈门前的两盏灯笼有点光亮,连月光都不见一丝。张独一看看二楼,心想自己先去东边查探一番,大不了回来搬救兵。打定主意,往东边走去。
走出一百步,魔刀又转了个方向,在一个路口朝左示意,张独一跟着往左,再走一百步,四盏明晃晃的灯笼映入眼帘,一块门匾清晰可见:关府!
张独一看着关府门前一个人都没有,四下静悄悄,心想难道关志德的夫人回来了?不然魔刀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一阵冷风吹过,四盏灯笼突然全灭,张独一好歹是见过一定世面的,知道这风有古怪,赶紧一个转身躲到关府门前的石狮后面。然后街角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虽说一片漆黑,但张独一还是看出一个身影逐渐靠近,然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低低吟唱:“谁家天子定兴亡,无头才见真心肠;血流成河洗人间,方得清朗太平世。”张独一听他唱歌,只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活像老人口中说的冤魂索命,正有点害怕,身影停下脚步,似乎在四下观望,歌也不唱了,倒是鼻子狠狠嗅了几下,阴恻恻自言自语:“莫非这关府有魔物镇宅?好像很厉害啊。”随即笑了:“那正好,可以杀个痛快了。”“嗖”的一下,人竟然直接穿墙而入,张独一吓得站起身,眼前的关府院墙上赫然一个大洞,接着一声怒吼,不,确切的说是一声野兽的嘶吼,一个巨大的身影跃上高空,恰好月光穿过云层,张独一叫出声:“猫妖!”但随即他知道自己看错了,月光下那身影几乎两倍于猫妖,虽然也是尖牙利爪,带一条长长的尾巴,但一身斑斓花纹,加上那几乎和年画里一模一样的面孔,这分明就是一只老虎啊!
老虎立于屋顶,面朝半月,纹丝不动。此时关府众人均被惊醒,院子里已经满是火把,但硬是没人出声,生怕喘口气都会惹火了“山大王”,被活吞。但关志德终究是上过战场舔过血的,眼看老虎看着“来者不善”,弯弓搭箭一击而出,那箭快如流星,正中老虎腰部,但随即被弹开,众人包括张独一心中暗呼:完了,这回老虎要发威了。谁知老虎头也不回,突然朝着前方一声怒吼,顿时世界为之抖三抖,定力差的只感觉头晕目眩,定力好的也是耳鸣不止。张独一勉强看去,一个身影莫名从半空中跌落砸穿了屋顶,随后又破空而出,就悬浮在老虎面前。月光下,那是个人身,但脖子上却顶着牛头,马面,狗脸,还有三个说不出名字的脑袋,也就是说一个脖子六个脑袋,就是没有人头,这一看可比老虎恐怖多了。
“啧啧,还真寻见宝了,若是收了你,我这六个脑袋都不用又有什么关系?”六头怪发出一阵瘆人的声音,也不知是哪个头开的口,但张独一听出来了,这就是刚才破墙而入的神秘人,原来是个妖怪,难道魔刀带自己到这儿来,是对付这家伙?
“吼!”老虎足下发力,凌空跃起,那六头怪也跳起来,一边躲闪,脑袋一个接一个和脖子“分了家”,最后就剩一个马面还留着,其余的脑袋把老虎围成一个圈,不停飞舞旋转,找准机会还要亮出獠牙上去咬上一口。虎妖蒲扇一般大的爪子左一下右一下,不但没被咬中,还扇飞了两个脑袋,六头怪顶着马面飘在半空也不出手,似乎在等一个时机,终于虎妖光顾着两侧的攻击,正面门户大开,马面马嘴一张,一条血红的长舌弹射出去,就像一柄长矛戳向虎妖眼睛,眼看就要得手,“砰”的一声巨响,舌头被狠狠撞击了下弹到一边,六头怪惨叫一声收回舌头,只看见一杆长枪从空中落下正戳在屋脊上,原来是下方观战的关志德见情况凶险,干脆取了长枪搭在弓上,伺机出手。关志德虽不知虎妖是好是坏,但直觉告诉他那六头怪绝对更坏更危险,所以情急之下,他出手帮了虎妖一把。
虎妖见关志德帮了自己一把,朝院内看一眼,张独一觉得虎妖那不比灯笼小的眼中竟充满了感激之情。但六头怪却愤怒无比,他张开双手,背后生出一对巨大的翅膀,扑棱两下,一声尖锐的长啸,直接俯冲下来,正对着关志德。那速度极快,虎妖大惊却来不及施救,它能做的只是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见到惨状,但在眼睛快合上前,一道蓝光划过,虎妖瞳孔放大——半扇翅膀飞上夜空,同时一道闪电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像一条九节鞭一般,狠狠地把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