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想想，或许又必然不会——顾景霆会护着她，梁成帝断不会在此事上自作主张。
“啪。”顾景霆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整个人倾过来，带着几分酒气：“想什么呢？”
“我在想，今日，若不是你保我，梁成帝会应皇后要求，杀了我吧？”
周后虽没有明言，可以宫中弃妃作比，意思已经颇为明显了。
“是。”
顾景霆坦率地答道：“你今日大放异彩，又会让许多人睡不着觉了。”
她不觉得意外，只是感慨——宫闱之事一向如此，皇家名声，远比几个无名女子的性命来得重要。
可是每一个长眠于宫闱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怨怼、不甘吧。
她不相信一个人一个命，她只相信——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譬如当初，瑞王府是一局无法生还的死棋，那么......她不惜大刀阔斧，用尽一切办法离开。
如今，倒是安稳了。
可又不完全安稳，毕竟，过了今日，又不知周后要用什么法子对付他们了。
见她脸色变化颇丰，他拢住了她的肩：“你的过往，都过去了，以后，没有人能欺辱你。”
她的过往，顾景霆一直都知道。
当初用她之际，他未必不会将她的家世背景打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可惜。”顾景霆又遗憾道：“今日原本想要一道指婚圣旨，被人破坏了。”
倒是有些委屈了她。
萧玉瑛倒不觉得委屈：“我从前是瑞王妃，今日既然被周后点破，皇上务必要顾忌顾灵煜的颜面。”
“阿瑛。”
那温热的大手又覆上了她白皙修长的手，他原本想承诺，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护她一生，可这些话太过柔情，他又不太能说出口。
“时候还早，陪本王四处逛逛吧。”
瑞王府。
满身酒气的顾灵煜，被人抬回了贤昌堂，放置在了榻上。因他极力反抗，下人们也不敢为他换洗。
一个小妾得了消息，备了醒酒汤进来了。细看之下，她和萧玉瑛，眉眼间竟有几分相似。
“王爷。”
她半跪在他的面前，将醒酒汤递上前去：“您醉了，奴家心疼。”
想是顾灵煜醉得厉害了，没有半分回音。
那小妾这才稍稍大胆，起身，俯下身来看他。
顾灵煜仰躺在榻上。
其实顾灵煜很好看，眉目如画，洋溢着几分文人清流，如今为情所伤，眼角的泪痕，越发能勾起女子的怜爱了。
小妾的心里涌现几分酸涩——是怎样不识抬举的女子，才会狠狠伤他的心？若他喜欢的是她，该多好啊？
手抚过他的泪痕，下一刻，她轻轻地吻了他。
“呃.......”
猝不及防地，他被顾灵煜箍得紧紧地，顾灵煜一用力，便将她带倒在榻上了。
带着酒气的、浓烈的吻，狂风暴雨般地下来了。
她热烈地环住了他的脖颈，与他拥吻。
好一会儿，顾灵煜才松开了。
他红着脸，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目光像是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他一遍遍地念道：“阿瑛，阿瑛，是你吗？”
“不要离开我，好吗？”
“不要离开我。”
她动心了。
她淡淡笑着，拂去他脸上的泪痕，吴侬软语道：“好，我不离开。”
“我的心里只有王爷，怎么会离开呢？”
却不知，顾灵煜的脸色，倏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