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的旨意，还是很快下来了。
顾灵煜下朝，前脚刚回来，后脚便有宫里来的公公传话，召顾灵煜和萧玉瑛两人进宫。
马车里安静得出气，顾灵煜心里怄着一口气，也便没有同萧玉瑛说话。
今日帝后在谨身堂召见二人。
“父皇、母后。”
进了谨身堂，两人便齐齐在帝后面前跪下。
因有了昨日的事，今日的氛围并不轻松。
“昨日玉瑛来过宫里一趟，煜儿，你可知道。”
“儿臣......也是昨夜阿瑛回来，才知道。”
“父皇，”他抬头看向梁成帝，眉目中不经意透漏出几分紧张：“在此之前，儿臣与阿瑛起了争执，阿瑛一时赌气，这才惊扰了父皇母后，还请......”
“皇上、皇后！”
萧玉瑛打断顾灵煜的话，朝着帝后二人重重磕头：“阿瑛并非一时赌气，和离之事，阿瑛心意已决，还请帝后明察。”
大殿静了两秒，顾灵煜垂头，指节也不经意弯曲了几分。
“呵！”
“煜儿，你看见了。”
开口的是周后，她看向顾灵煜，目中却是对萧玉瑛的恨意讥讽：“昨晚你父皇母后也是这般劝说她的，可人家铁了心，再劝说又有什么用呢？”
“想做瑞王妃的人多的是，要不，咱们就放手，为娘为你物色个更好的？”
“不，母后，我......是我从前对不起她，我不愿和离。”他抬头，许是了然缘分将尽，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想她留下来，我想用一生来弥补她、保护她！”
“我喜欢她！我喜欢她！”
周后看向萧玉瑛，也不禁红了眼：“呵，萧玉瑛，你好手段，我尊贵的大梁嫡子如此对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非要闹如今这一出？！”
“玉瑛......只求和离！”
她跪地，目中并无分毫动容。
对于这哭哭啼啼的场面，梁成帝已然看不下去，勒令道：“灵煜，你先出去！”
“父皇，我......我......”
顾灵煜久久没动。
萧玉瑛也看向了他。
顾灵煜被帝后保护得太好，从来不曾经历过什么风浪，虽本性善良，却不如顾景霆有胆有识。
萧玉瑛断定，他定不敢在谨身堂闹起来。
“朕叫你出去！”
面对顾灵煜，一向不曾说过重话的梁成帝，此时也动了怒，声音也重了几分。
他是顾灵煜的父亲，也是大梁威严无双的帝王！
顾灵煜的手微微发抖：“......是！”
朝着梁成帝拜了一拜，顾灵煜方才退出谨身堂。
梁成帝看向了她。
“你是......执意和离？”
“是。”
“可想好什么去处？”
她思忖片刻：“和离之后的女子，除了娘家，还能去哪里？”
她不敢抬头看梁成帝那双富有威慑力的眼神，可她猜想，此时梁成帝眼里，应当有几分揣度。
“哼，”梁成帝轻笑：“人人都道女子无主见，你倒是什么都敢，也不怕世人觉得你疯了？不怕回去，你那个老爹也觉得你疯了？”
世人？老爹？
世人的眼光，在她眼里从来都不要紧，可萧玉瑛不曾想，梁成帝竟还记得她那个不成器的父亲。
关于萧振的态度，她确实没有想过，也不在乎。
“左右是亲生女儿，不至于将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