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的四面合围,在平壤城外打了整整一天。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波火器轰击,将内外城墙中间的平民区,炸的支离破碎。
乙支文德指挥着守军队伍,纷纷躲在垛墙下,用军弩还击,却收效甚微,隋军都藏身在壕沟之中,很难命中他们。
让乙支文德也一筹莫展,只能尽力的拖延,他已经拖延了一天,就离胜利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南北两岸的民众已经得到指令,暂时都已经隐遁起来。
只要王城有危,附近的潜藏的几十万百姓都会变成士卒,冲垮隋军的军阵,再得到那恐怖的武器,让他们高句丽可以一统百济新罗。
两面的雄山峻岭,原始森林,就是高句丽百姓,最好的藏身之所。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乙支文德长长舒了一口气,到了夜里,可以得到一丝喘息机会了,否则从贫民区上外城的甬道都已经无法清理。
突然,北城墙下马蹄嘶吼,乙支文德探头一看,数万人齐动,齐齐奔赴着南城!
呆愣一下,猛地一声大喝,“不好,声东击西,快,防御南城墙!”
顿时带着大量士卒冲向南城墙,但跑步的速度却无法和隋军的战马相比,急的乙支文德直冒冷汗,这伙隋军太阴险了。
夜幕之下,已经无法看清南城墙下到底有多少敌军,只是他们不断发射着火器,压得守军离不开墙垛。
乙支文德刚到南城,就亲眼看着大量隋军合抱大树,做着掩体,潮水一般冲到了护城河下。
齐声吆喝,顿时将数百颗大树搭建在护城河上,做成了临时的便桥。
“火油,火油,快烧毁便桥!”乙支文德大声指挥。
却再次听到了空中那催命一样的声音,轰轰轰的声音不断炸响,南城刚刚起身防御的士卒,不知有多少,在一瞬间被撕碎。
更有大量士卒躺在地上哀嚎。
天色越来越暗,乙支文德隐约看到隋军在修筑工事,战线已经推进到护城河边。
而后面,又有无数隋军士卒合抱着大树而来,几丈高的大树连着树杈,是天然的掩体。
“快,倒火油,烧毁便桥,照亮城下!”
乙支文德匆忙喊着,他隐约猜到,这些隋军士卒,竟然想用这样的大树当做攻城梯。
而这,除了笨重,一旦搭在城墙上,就没把像云梯一样轻易掀翻,枝枝叉叉,又能躲避守军的攻击。
心中万分急迫,“人还不够,各城墙再抽调些人来,快!”
火油纷纷砸下,又有火箭射落,城下一片火海,将隋军的动作照的清清楚楚。
只看无数隋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从壕沟中越出,扛着沙袋冲向火油区域,一步步掩盖灭火。
城下的火器继续轰击,将城墙炸的隆隆作响,掩护着隋军士卒不断修筑工事,到处都是他们的壕沟。
乙支文德嘶声厉吼,“滚木礌石,快让那些老弱再去准备,火油,继续倒,人数不够,快组织人手前来防御!”
他已经被这步步为营的战术打晕了。
第一颗大树郁郁葱葱,根部被牢牢扎在深坑里,士卒们抱着大树,终于将它搭上了城墙一角,几百匹战马接着绳索齐拽,眼看着大树缓缓竖立,渐渐攀高,向着城墙上移动!
“快,先灭了这个云梯,火油呢,烧毁它!”
乙支文德再次大吼,这样一颗大树上了城墙,给了他极大的恐惧。
话音刚落,城头又是一阵轰隆隆的火器齐鸣。
乙支文德擦去耳角血迹,看看城墙上的守军,又是不知多少人在冲出的一瞬间惨死。
“吭”
大树的上半截稳稳搭上了城墙的一个凹下的城垛。
乙支文德心中一惊,再看后面不知多少颗大树还在挪移,不由心中一慌,“完了!”
高建武上了城头,看着眼前情景,也不由红了眼睛。
“传令兵,从各城墙抽调人手,紧急防御南城,快去!”
拔出战刀,“乙支文德,你怕了吗!”
乙支文德匆忙将他拉到城垛之下,“大王,那危险!”
高建武用力一甩,“乙支文德,你可以躲,但我不行,我是高句丽的王!”
看着各城汹涌而来的守军,亲自指挥,“火油,烧毁这些大树,护城河上的浮桥!”
“通知全城,今夜,是我全城百姓生死存亡的时刻,谁也躲不掉,火油照亮城下,发现敌军,投掷滚木礌石!”
士气一阵高涨,守军们开始齐齐动作,向下抛射火油,射出火箭,不等随军灭火,就继续投射,将城下再次照亮。
乙支文德老脸一红,从城垛中站出。
高建武冷冷看着他,“你还在等着他们冲上头在,再诈降吗!”
乙支文德一阵惭愧,他躲在城垛下,却让士卒出来送死,当然士气低迷,大王身先士卒,城上立刻士气大阵。
他一眼不发,默默看着城下,突然瞳孔一缩,借着新抛掷出的火油,他看到了,就在护城河边,那里几乎有几万人都拉开了大弓,他甚至看到了他们冷酷的眼神。
城下突然万箭齐发,力道强劲,城垛上啪!啪!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