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放亮,江都的大军就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
队队士卒盔明甲亮,横刀森冷,杀气腾腾,他们已经列阵完毕,正是江都的步兵。
四万骑兵护卫两旁,面色冷肃,长槊如林,他们队列整齐,战马齐头并进,显示着他们极强的驭马技术。
一万斥候军早已躲在丛林里,他们负责狙击前来的援军,主将早已有令,一切靠近者,按乱匪论处。
大战的序幕缓缓拉开,战争的阴云笼罩在平壤城上空。
杨广头带金盔,手握长槊,目光锐利冷酷,巡视着休整之后,焕然一新的江都大军。
他的长槊高高举起,豪迈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这是雪耻之战,雪大隋之耻,雪朕之耻,诸军助朕,让我大隋战旗,飘荡在平壤城上空!”
“万胜!”
“万胜!”
“万胜!”
十四万大军的嘶吼,响彻了平壤城,余音不止。
杨广长槊一挥。
“出!”
十四万大军顿时动作,化成四块,东,南,西,各两万大军,而北城却是汇聚了八万大军!
刚一就位,顿时在城外五百步,展开了阵势,却是隋军攻城时的一字长蛇阵。
高句丽守军已经关注了一夜,不敢有丝毫怠慢,隋军刚一动作,就立刻汇报到了守将乙支文德耳中。
乙支文德见到隋军如此凶猛,根本没有试探的意思,不敢大意,当即将三万守军,八万青壮全部投入到了城墙上面,密集布防。
眯着眼睛打量,第一战,他就要让隋军损失掺重!
他正站在北城墙上,抵挡这攻势最狠的一面,却突然看到城外的隋军一阵动作,随即传出无数短促有力的,“放!”
空中出现无数瓦罐大小的器物,乙支文德不屑一顾,老把戏了,又是火油攻击而已。
随即也是大声喝令,“军弩还击!”
军弩没有搬出来,城墙上却被砸得轰轰作响,城墙一阵颤抖,仿佛整个平壤,都在地震。
他的耳朵不断嗡鸣,伸手一摸,竟然被震出了血来,四周看看,北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守军尸横遍地,八万守军,近乎直接去了两成。
这样的意外,让高句丽守军中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氛,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不知道该如何防备,隋军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乙支文德还在发愣,就突然听到了那催命一样的第二波,“放!”
顿时匆忙大喊,“垛墙!”
守军中来不及反应,就又被第二轮火器轰中,部分火器越过了城墙,砸到了外城和内城中间,落在一群群来回运送物资的妇孺之中,将他们炸的支离破碎。
乙支文德回身看了一看,顿时睚眦欲裂,八万守军只是挨了两轮攻击,竟然已经十去其三。
“全都躲在垛墙下,抬军弩还击!”
乙支文德喊的声嘶力竭,却看着周围士卒一个个痴痴呆呆,毫无反应,顿时醒悟过来,这和自己一样,暂时失聪了。
拉过几个士卒,将他们塞到了垛墙下面演示,守军们这才反应过来,而同时,第三轮火器也已经落下。
乙支文德张开嘴巴,捂住了耳朵,却是看着他的守军惊疑不定。
他真的能守住平壤吗!
火器爆响,又是不知多少人惨死。
余者有了经验,纷纷躲在了垛墙之下。
乙支文德心中惶恐,找到几个侍卫。
“快,去通知其他几面城墙,垛墙之下,军弩还击!”
而三轮火器之后,城下竟然停止了轰击,他顾不得其他,匆忙大喊,“统计伤亡!”
很快,伙长报告百长,百长告之旅帅,汇报在他面前,守军竟然只剩不足五万。
不由恶狠狠的透过女墙,看向城下,对上了一双同样狠厉的眼睛,正是他看到的那个统帅!
杨广正在城下,策马来回奔腾,“不露头不炸,趁现在挖战壕,小心敌军军弩,若敌军没有反应,每个时辰轰击一次,目标内外城墙中间平民区!”
他们要熬到入夜,才是真正总攻的时候,每个士兵负重一颗火器,只够他们齐射五十轮,由不得他们浪费。
真正的敌人还没出现,是他等待的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已经出发,三十万骑兵在旷野中疾驰,莫离支的诱惑,他无法抗拒。
山海关是他囊中之物,百济和新罗不足为虑,没有灭了他们,只是不想给高句丽国王做嫁衣。
他要的是领兵在外,策马中原的名声,只有把大军牢牢握在手中,他就是真正的高句丽王。
河北局势微妙,群狼环伺,窦建德却是一副见谁咬谁的架势,尽管都知道这是窦建德的临死反扑,但却没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他退出山海关,也许正能打破这样的平衡,让奚族和契丹先行发难,等河北乱战,他再去收拾残局。
他要名声,也要利益,他见过大隋的丰饶,见过杨广在万国大会上的威风后,就已经暗下了野心,他也想要的是天下。
他的军师贺柏策马跑到他的旁边。
“大对卢,我们何必千里疾行,让隋军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