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不期而至,飘飘洒洒坠落人间。
等狗哥醒来的时候,早已不见孔林的身影,狗哥就坐在门槛上发呆。
不久,孔林牵着两匹马返回。收拾好行囊,两人骑马上路。
这次走的是乡间野路,人迹罕至,道路崎岖不平,马匹虽骏,却也走得不快。四周白皑皑一片,刺得狗哥睁不开眼睛。寒风瑟瑟,夹杂着卷起的雪花,好在袍子结实,没有让裹得严严实实的狗哥感到多么痛苦。孔林没有说去见什么人,所为什么事,狗哥也就识趣的没有询问。
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走进了一座村庄。炊烟袅袅,看得一整天就只吃了些干粮的狗哥肚子咕咕叫。
两人牵着马走到一口井前,井边蹲着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正在一口一口抽着旱烟,见两人走来,缓缓起身。
“老罗,你这是要跳井还是咋的?”孔林爽朗地笑着,问道中年人。
“来啦,老孔。”中年人语气有些激动,说罢给孔林一个结结实实地拥抱。
“一别十多年,当年的大小伙子们都快老了。”
“是啊,也不知道大家伙儿都怎么样了,估计老头儿退下来之后没少遭罪,就他那倔脾气,谁能受得了。”
“听说柱子前两年成亲了,现在也该有孩子了吧”
“那臭小子,当初毛都没长齐,就整天问你们,女人是啥个滋味儿,也不是个好种。”
“这话说得,好种能认识咱们?哈哈哈。”
狗哥还从来没有见过孔林这个样子,前几天的接触,孔林总是沉默寡言,只会偶尔说些不太中听的话。
伴随着两人追忆往事,狗哥三人走进了一间院落,只见一个十来岁的俊俏小女孩在堆着雪人。见有客人来访,女孩炫耀似的轻轻拍击雪人光秃秃的脑袋。
“爹,你回来了,他们是谁啊?”然后悄悄躲在中年人身后,探出一颗带着双马尾的脑袋。
“这是爹的朋友,谈点事,你去玩吧。”
女孩哦了一声,走进一间屋子。
三人走进另一间屋子,中年人开门见山,惭愧地说道:“这次我怕是去不了了,孩子她娘走得早,我丢下她一个人不放心。”
孔林没有接话,而是对狗哥微微一笑,说道:“元白,你先出去一下。”
狗哥没有拒绝,关上房门,走进刚刚女孩那间屋子,见她手里拿着一本书,笑道:“小姑娘,哥哥教你识字哈。”
交谈还在继续,孔林对中年人说道:“不去也没什么,当年咱们做的已经够多了。老家伙们一个接着一个没了,就剩下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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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些年轻的继续扛起那杆大旗,现在年轻人也都老了。”
“其实从黑龙卫解散那一刻起,我就在等着今天,但有了孩子,许多东西就放不下了,我又开始害怕这一天。”
孔林拍着中年人的肩膀,“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中年人神色复杂,孔林这么多年孑然一身,看来早有这方面的考虑。忽然问道:“这个年轻人是….”
“他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前几天还被别人给骗了。但世界上多一个这种人,世道终究会好一分。当然,我不可能把他带进黑龙卫的,他也没这个本事,归队之前,我和他就会分开的。”
中年人轻轻点头,笑着说道:“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见过不少老伙计了吧?”
两人聊着家长里短,都默契的不再提及黑龙卫这三个字。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孔林婉言拒绝了中年人的挽留,带着不情不愿的狗哥继续赶路。临别之际,中年人目送孔林,小姑娘对狗哥轻轻挥手。
“怎么,不想走了,你要是想回去我不拦着你。”孔林对狗哥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又不认识他们,对了,那位大叔叫啥啊,我记得你之前称呼他老罗。”
“告诉你也没用,反正都是代号。”
“那‘孔林’也是假的咯?”
“也不能说假的,至少我今天叫孔林,明天可就不一定了。”
“啧啧啧,你们那组织保密工作还挺严实。”
“那他什么个情况,怎么没看见他媳妇,说道说道呗,就当解闷了。”
沉默一阵后,孔林讲起了罗姓中年人的故事,
“他啊,出生名门,但可惜是个庶出,小时候过得也不好,在他娘死之后,就离开家族,加入了我们。别看他现在文质彬彬的,当初却是真的狠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后来慢慢相处下来,心中渐渐少了那份戾气。组织解散之后,他也没有返回家族,而是隐居在市井之中。因为只要加入了我们,就要和过去的一切划清界限。也许是因为皮囊出众,也许是因为举止温文尔雅,有位女子看上了他,也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娘。这女子也是鬼迷了心窍,听从别人的馊主意,下完蒙汗药,稀里糊涂得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却大怒之下一走了之,许久之后偶然听到消息,才得知女子早就被娘家当做耻辱逐出家门,含辛茹苦得养育他们的女儿。等他找到母女俩的时候,女子却早已病入膏肓,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如果当时他能动用家族的关系,女子还是有救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