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仔细看时,褡裢里却是他们在点易道观时所穿戴的道袍、道冠,还有三把拂尘。
秦良玉脱下外套,把道袍换上。吴家两姐妹跟着换好道袍后,三个人又相互帮助着都贴上了男道士的胡须。
“那我怎么办?”陆林豹问秦良玉,“我可什么准备也没有啊!”
“没事的师父,”秦良玉看着陆林豹那疲惫不堪的样子,让他在路旁寻了一些炭火粉末抹抹,便低声对师父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会。
半个时辰后,四个人来到了思州边界。
思州人新近在边界上设置了哨卡,守卡的士兵见有人经过,便围过来盘问:“什么人?有什么事来到或者路过思州?”
“哦,”陆林豹赶紧上前去答应,“弟兄们辛苦了,我本是五溪苗民,去年应召到播州宣慰杨应龙手下当兵,因为功夫还算过得去,才一年就成了领兵千总。现在杨二爷的大公子杨珍办事呢!”
“杨珍公子我知道,”守卡兵士听说是杨家千总,立即恭敬了起来,“那你领着的这三位道士......”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陆林豹立即回答,“兄弟你有所不知:杨珍公子按照我们主子杨宣慰使的指令,正在召集了十万兵众,大规模修筑海龙屯。海龙屯太险要了,差不多每天都有人不是摔死就是发生垮塌被石头压死呢!所以我们不但要有大批民工,还得召集一批道士,好把那些死人连夜赶回他们的故里呢!”
“赶尸的道士?”那些士兵听说了,便立即惊异地盯着秦良玉她们三个看。
“是的,”陆林豹赶紧说,“都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个师父经常昼伏夜行,追魂赶尸,阴气太重,说出话来怕影响大家的阳寿呢,所以这一路她们都很少说话,遇上人都是我一个人上前去打招呼。”
“哦,怪不得他们的皮肤像女人一样白皙呢!可能真的是阴气太重。”说话的头目身子一下子紧张,赶紧往后面退了几步。
围上前来的士兵们一下子散开,让出了道路。
秦良玉和吴家姐妹俩把两手交抱成太极,躬身行礼。
“你们走吧!”守卡士兵的头转向了陆林豹,“杨家和田家是亲戚,我们都跟一家人一样呢!”
“对!是一家人,一家人。”领头的呢喃着,亲自给她们打开了拦在前面的横木杆子。
几人向西南方向行了个把时辰后就到了乌江边上,秦良玉她们乘船渡过了乌江,却没向西行去播州方向,而是转道向南,逆着江流走马。
看看就到了思州城边,路从城的西门绕过。
刚刚到了西城门边,却见城中却有两匹马飞一样的出来,马上的人正是思州双煞田千顷和田千垄。
思州双煞中的田千垄见了秦良玉她们,有些疑惑地勒住了马。
“你怎么了?”走在前面的田千顷也勒住了马,调转了马头,“父亲要我们赶去帮助杨通和杨达,你一出城就磨磨蹭蹭的,难道又见到美女了?”
“美女倒是没见到,”田千垄嘻嘻一笑,“只是杨通杨达最近被称为杨家双煞,是双胞胎;我们俩早就被人称为思州双煞了,也是双胞胎;这三个道士中的两位长得太像了,一定还是双胞胎呢!我想问问他们是什么双煞了再走!”
“就你卵事多,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们念念不舍的吴家姐妹了呢!”田千顷不耐烦地说道,“在佛顶山跟圆通和尚学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我们的功夫能不能与杨家双煞相比。你说我们兄弟苦苦练功,是要把吴家双胞胎姐妹弄到手,父亲和姑姑不知道我们的心事,还要我们去帮助自己的情敌。这些事情你不关心,见几个道士经过,你管他是什么胎啊!”
“不!”田千顷的话提醒了田千垄,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吴怀瑾,又看了一会儿吴怀瑜,“这俩道士是长者胡须,可那眼神跟吴家姐妹一个样,我怀疑是不是她们假扮的呢!偏偏另外一个道士也很像马千乘那个还未过门的婆娘。”
“什么?”田千顷放开马慢慢走了过来,“不会是你太恋恋不忘了,看谁都像吴家姐妹吧?嗯,还真有些像啊!”
听到田家弟兄胡言乱语,陆林豹强忍怒火应酬:“哦,田家二位公子真的会说笑话,这三位道长是我上千里的大路从湘西请到播州去赶尸的呢!他们常常昼伏夜出,与那些尸身为伍,因此阴气有些重,脸蛋少有血色,看上去比我们要白净一些!”
“是吗?”田千垄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陆林豹,“你请他们来播州,你又是谁?这播州我们也常常往来,怎么就没见过你呀!”
“田公子是我们女主人的侄儿,怎么能认识我们这些下人啊!”陆林豹接着说,“贵州与播州的交界处有一座洪关桥,桥那边就是播州要塞飞练堡,我就是防守洪关桥和飞练堡的管带。去年贵州巡抚江东之偷鸡不成蚀把米,在那里留下了八千尸体,到现在已经是累累白骨架子了呢。天天看着那些尸骨架子,我们心里可不是滋味啊!只得千里迢迢前往湘西,请这几位道长把那些尸体赶走呢!”
“你们真的会赶尸?”
放马来到吴怀瑾面前的田家大公子田千顷厌恶地一抽鼻子,却没闻出赶尸人特有的腐尸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