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满地红绸和几近癫狂的吕超,杨慕心里是歉疚的。
第一次遇见,吕超就不问缘由的帮她解围,以后每当她遇到麻烦,也处处相护。她明白吕超所求,但一直没有正面回应。甚至,眼看着吕超对自己的感情迅速蔓延,却没有试图阻止。杨慕苦笑,还不是女人的那点小心思在作祟,看吧,终于遭了报应。
该怎么平复吕超的一腔怨恨?该对他说对不起吧?其实,要说对不起吕超的,还不止这件事。
站在吕超的立场,杨慕越想越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当初仗着吕超的喜欢,不是还逼他娶了杨蓉么,这下傻了,吕超现在还没想明白,等他反应过来,会不会掐死我?
杨慕抿了抿唇,正打算道歉,吕密却上前挡在了俩人中间,手里拿着吕超的那块玉佩,递过去说:“没有为什么?一切皆因我在你之前,我遇到杨慕,早在她进府做书童之前。我赠她玉佩,早在你赠她之前。她喜欢上我,早在你之前。”
“不可能!你说谎!”吕超红着眼夺过玉佩,“我要她亲口告诉我!”说着,绕过吕密,径直走向杨慕,吕密哪容他造次,立即出招阻拦,俩人便猝不及防的打在一处。
“住手!”杨慕一声娇喝,挡在打斗的两人中间,于是,俩人狠绝的招式,在落下的一瞬间都急急刹住。杨慕看了眼吕密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让我跟他单独聊聊。”
假山后面有座临水的亭子,对坐的两人一阵沉默。
还是杨慕有些理亏,再也坐不住。于是拿出止血的药膏,一边暗骂吕密下手太重,一边小心的帮吕超处理手上的伤口。吕超则只盯着杨慕的脸,像个木头人般,任由杨慕上药包扎,只喃喃道:“没想到,你穿女装是这样的,原来,你们完全不一样。”杨慕皱皱眉,心里的歉疚更多了。
一切打点停当,杨慕在吕超对面坐下,帮吕超斟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里。茶香四溢,让吕超想起了和杨慕在长安的时光,那时作为姐夫,总是天天去找杨慕喝茶聊天吃饭。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和杨慕保持着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可惜,这一切已不可能!都怪吕密这个家伙!越想越气!便问:“杨慕,当真如他所说吗?一切只因他抢在了前头?”杨慕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也不全因为他抢在前头,我喜欢他更早一些。在去吕府当书童的前一天,我曾与他在长安的一处街道相遇过,那时我因看不惯他奢靡的生活出言不逊,被他抓进牛车教训。大概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他了,只是当时不知道。”
吕超心中一痛,茶杯捏在手中颤抖着,再看时,已经碎了。
茶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杨慕轻轻皱眉,嗔道:“你这是何苦!”忙帮他擦拭包扎。却被吕超温柔推开,吕超轻声道:“不敢劳烦嫂嫂。”杨慕手上一滞,嫂嫂?惊愕抬头,此时的吕超已恢复正常,正常得让杨慕以为看错了。
深深的看一眼杨慕,吕超起身欲离开。杨慕心想此时不说清楚,日后怕再无机会。急忙跑过去拦住他道:“吕超!都是我的错!我是女儿身这件事,之前种种原因,没有如实相告。我向你道歉,盼你不要生气,求你原谅我。”
吕超挤出一丝淡淡苦笑:“你我以后便是一家人,我怎会生嫂嫂的气。”说话间又拿出自己的玉佩,将它珍重置于杨慕手心,继续道:“嫂嫂如果不嫌弃,收下这玉佩,权当是我的贺礼了。”
以前不知道也罢了,自从知道这是吕家子弟定情信物,岂敢乱收。杨慕心里一惊,连忙推脱,手一滑,“劈一啊pia……”玉佩碎了一地。
呆在原地的杨慕头皮发麻,脑中嗡嗡作响。完蛋了!这下完蛋了。
不辨喜怒的声音轻轻响起:“没想到,嫂嫂如此不珍惜我的心意。我还有事,就先告辞,玉佩本来就易碎,嫂嫂不必介怀,我们来日方长。”吕超面如死灰,推门而出。
直到吕密进来,杨慕一直保持着呆站在原地的样子,吕密见地上碎了的玉佩,心疼的望向杨慕的手,确认无事后才不悦道:“吕超做了什么?”
杨慕眼珠动了动,愧疚道:“我失手打碎了他的玉佩。”
“碎了就碎了,大不了我命匠人拼回去再还给他。”吕密见杨慕魂不守舍,拉她入怀,轻拍着安慰道:“我这个堂弟,心思有些重,争强好胜的性子从小就这样,过些日子就好了,不必介怀。”
杨慕枕着吕密宽厚的肩膀,小声咕哝:“他说的也是一样的话,不必介怀。可我我右眼跳个不停,闭上眼还在跳。他一定在生我的气,碎了的玉佩,还拼得回去吗?他以后还怎么送别人?”
“别担心!匠人们的手工精细得很。”吕密又拍了拍杨慕,叫她放心,望向地上的玉佩碎片,只觉刺眼。还真是阴魂不散,大婚之后,他应该可以死心了。
吕光对于儿子突然要娶妻的事,一开始是不愿意的,虽然依旧对吕密违背他的事耿耿于怀,但他有更重要的事,嫡子吕绍的婚事现在是重中之重。
至于吕密,不过一粒弃子!愚蠢至极!不想再寄予希望。加上赵淑媛几次三番的苦求,老吕虽松了口。可还是特意派人查了查杨桓的家世,得知他过世的大夫人也曾是苻氏皇族中人,也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