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红只觉得很冷,手脚蜷缩在大氅里,还是冷得一个劲发抖。
到了这种时候,她再也不能强颜欢笑。
她微微一动,茫然地望着四周。
下一步要怎么走,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门开了,楚星河站在她对面。
他方才应当是去包扎上药了,血湿的外衫挂在手肘上,低头静静望着她。
他走进屋子里,坐在床边,没有抬头,淡道:
“我们都不必再废话。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夜,明天随我回府。”
她不说话,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闷闷地不肯抬头。
“红儿,我会陪着你,你要怎样,我都陪着。”
她低着头,已经用尽了所有气力和勇气,她紧紧闭上眼,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伸手去接,手却被她用手按住,贴在脸上。
他的手很温暖,也很温柔,一旦靠近就不想再离开。
她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但她没有办法。
明明是她背叛了他,他却对自己这么好。
楚星河坐在她身边,染血的长袖盖住她肩膀,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
襟口很快就被染湿了。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楚星河以为她睡着了,
正要躺下陪她一起睡,忽听她带着鼻音轻声说:
“……毒,解了没有?”
他这才想起她问的是今晚,出王府时,为了不让他追到她而撒下的的毒,
心下微微酸楚,她原来都记得。
“那点毒,还毒不死我。”
他语气轻松,开个玩笑。
红仰起脸,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不过已经没有泪水了。
她犹豫了一下,别过脑袋低声说:
“那……伤口呢?”
他自嘲地看看肩上,血已经不流了。
他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灵丹妙药,涂上去的药也没有太大的功效,
伤口处高高肿了起来。
他说:“没事,不疼。”
她又不说话了,睫毛还沾着细细的水滴,微微颤抖。
楚星河的心也跟着抖,情不自禁地想用指尖触摸那蝶翼般的轻盈。
她突然哑着嗓子说:“我这里有药。”
她确实带着许多好药,乾坤袋里的东西简直比聚宝盆还多,
有个小瓷瓶,里面装的尽是指头大小的白色药丸,
楚星河一嗅味道便知是上好的伤药,
用水化开两粒,涂在伤口上,一夜过去伤口就可以愈合。
红跪坐在他面前,替他把外衣脱了,微凉的手指擦过他赤裸的胸膛,
楚星河呼吸骤然一乱,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热度几乎要烧灼她的肌肤。
她垂着头,唇角有个模糊的笑靥,带着久违的调皮,小声说:
“你倒真是精力充沛,血都流了那么多,还要做什么?”
他万般不甘地放开手,自嘲似的笑道:
“……下手轻点,我怕疼。”
她果然就动作很轻,指尖触在伤处,像微风吹过去,尚未来得及感到疼痛便消失了。
楚星河有些心猿意马,盼她别那么快涂完,
还盼她用力些,这么挠痒似的触碰实在令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