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坞搜集情报的能力与三街六巷、玄机成三足鼎立局面,回到客栈萧允绎便拿到了那几名可疑人物的信息,根据信息又一番排除后。
只余下一男一女。
男的叫钟鸣,今年三十又一,襄城本地人,参加过多次科举,嘉和二十一年刚考上举人,次年参加会试落榜。
就是温庭高中状元的那回科举。
落榜后他似乎再无心考取功名,回到襄城做了名账房先生。已成亲近十年,如今育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小日子过得颇滋润美满。
女的叫虞相思,年龄不详,出生不详,两年前来的襄城,独居于一处小院子,性格怪癖。
据左邻右居说,她那小院子时不时的会冒出一股特别古怪的气味。
还经常雾雾袅袅的。
第一次瞧见时他们还以为是房子走水了,各家各户提着水桶踹门救火,谁知人家正好端端的在院子里坐着呢!原本吧他们也是好心帮忙,即便搞了个乌龙说一声也就是了。
结果她倒好,劈头盖脸将他们一顿骂,自那以后左邻右居便再不跟其来往。
不过虞相思长相极出众,尽管看上去的年龄至少有二十五六,在大明朝算得上实打实的老姑娘。
但那细腰长腿丹凤眼勾了不少人的魂儿,阴郁的气质更使得她谜儿一般,引得襄城不少富家老爷公子哥托小厮来请人,甚至不少媒婆趋之若鹜上门提亲。
当然,被她一应拒之门外。
另外,害怕刘勉查到的信息不准确,萧允绎又让凤栖坞的人重新调查了汀兰水榭,结果汀兰水榭背后的老板确实是那位广平侯夫人宋婉仪。
这一消息刚到客栈,余幼容又让萧允绎去查另一件事。
汀兰水榭的胭脂水粉都是哪儿来的?
首先肯定不是宋婉仪所制,她的生活实际上极为单调,不存在偷学制胭脂,且她也没那么多独处时间。
其次汀兰水榭也没有独立的制作工坊,所以胭脂水粉只能是从别处运来的。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桔红色晚霞也被夜色覆盖,天一黑,漫天繁星现出来,隐隐还能听见蛙声蝉鸣。更晚一些,整个襄城伴随着这夏日夜曲陷入沉睡。
一天又过去了。
如今这案子已出现金、水、火、土四名死者,只差一个木,所以第五个人自尽的日期时辰全都有了——七月初五乙卯时。
而今日已是六月二十八,且一天已过,满打满算还有五天的时间。
余幼容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适应了会儿黑暗她侧身看着萧允绎,太子殿下呼吸清浅。
睡着的样子也特别迷人。
等确认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她翻身下床,换上夜行衣,又在外面披了披风,带上黑兜帽,蒙上黑遮面,收拾妥当她又朝床那边望了一眼。见床上的人没动静才转身推门离开。
门一阖上,床上的人便幽幽睁开眼,微微偏头朝门处望去。
玄机有独特的联络方式,余幼容到达郊外花田时,锦琼天已经等在那儿,百无聊赖的揪着一朵花。
一抬头见到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无聊的眼中瞬间有了光彩,远远的便唤了一声。
“小叶子~”
依旧是千娇百媚的语调,勾魂夺魄的尾音,配上比桃花还要妩媚的容貌,哪个男人见了都要酥软了骨头,只想卧倒美人怀。
余幼容也依旧是寻常态度,眼见美人就要扑过来,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眉心。
若此刻面前的人想要自己的命,锦琼天必死无疑,但因为面前的人是枯叶,所以她不怕。
锦琼天涂着蔻丹的手指摁上鲜艳的红唇,顺势咬住指尖,扬起嘴角声音又媚了几分,“怎还如此不知情趣?如今玄机可就剩我们三儿个了,云千流还是个小屁孩——”
她仰了仰头,故意用眉心去蹭枯叶指尖,却没靠近,“小叶子,等以后我们杀不动人了,就一起过吧!让云千流给咱当儿子。”
说到云千流,锦琼天问枯叶。
“前些日子云千流还说在北境碰到你了,老大也在,你们都跑去那穷地方作甚?”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再去想北境发生的事竟恍如隔世,那之后她便再未见过贺兰霆,仿佛这个人突然从大明朝消失了般,这几日——好像连陆羽衣也未出现。
“有点事。”
余幼容慢慢收回了手,“你怎么来了襄城?”
锦琼天嘴角的笑意收了收,眼中露出一抹讥讽,一边回答一边揪了朵花,“接了一任务,杀一狗男人。”他们之间极少打听对方的任务,除非是一些合力完成的。
余幼容心里有了数,没想多问。但锦琼天却未避讳她,主动说。
“是个大主顾,酬金不少。”
她慢悠悠伸出五根手指头,又正面反面翻了翻,“给了这个数,我已经调查过那狗男人没武功,杀他轻而易举。雇主也没提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
锦琼天再次笑起来,只不过这次笑出了几分嗜血,“一定要让那个狗男人死的很惨很惨很惨。”
方才揪下来的花已被她捏成花泥。
她轻描淡写的说,“这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