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顿时明了为何当年司马靖也探寻了古家之案真相,却并未查办任何一人,原是早已明了是太皇太后所掌的勋伍军所为。
莫说从前大局未定,只恐怕如今太皇太后即便故去了,事发如今,也得忌惮李氏三分。
古幻窕听闻自家二哥哥与平赫夫人事后,心渐然软化,也将这些年的见闻告知。
她道当年:“我为衡伽人所救,当年平赫夫人嫁去衡伽之国,认出我后万般恳求留我性命。我才成了太子身后一死侍,他教授多般本事予我,我便也甘心成了他手中利刃……”
平赫夫人虽与衡伽国主相敬如宾,却终日郁闷,不苟言笑亦不肯多说一句话,古幻窕那时年纪尚小,又为异国之士,唯她常来瞧小幻窕,如今她想来才知兴许便是因着二哥哥之故罢!
“衡伽国主初时总是以礼相待,从不肯逼迫于她,谁知后来竟发现了夫人与他人共授的诗文,我才略略知晓了一些有关二哥哥之事,既知仇恨,我如何不报?”
听道报仇,古大掌柜更是满面狐疑不解:“妹妹怎么说道此话,那勋伍军从不轻易犯事,定然是操纵者,太皇太后行下的命令,而太皇太后也于去年过世,此仇如何得报?难不成开陵墓,鞭其尸?”
阮月忽然插话:“平赫夫人和亲那年,国历为司马三十年,而陛下亲政,行下的第一份圣旨乃司马三十三年,其中相隔三年时光,姑娘怎么偏就觉着是皇兄所为?”
“若非那司马皇帝屠我满门后还顾着平赫夫人,恐她生事,怎会派人日日监视于她,那姑娘不忍才将实情告知我听,正是那司马皇帝相劝,父亲才肯离京而去!如若不然,怎会骨肉相离,天人永隔?”
阮月早已知晓了此事,正向她解释了一番,道明正由于平赫夫人万念俱灰,已然自毁两回不成,恐她再生自裁之心,故将有身手之人置于她身侧,只是不想,竟牵扯了这许多误会。
“古姑娘,如今真相已明,望你好自为之。”
“阮贤弟倘若瞧着你今日,也当安慰了!”古大掌柜望着她如此聪慧过人,不禁感叹一言。
她本当想着恐古家不知父亲之事,就此归去,如此听来更是要问上一问了,她转身:“大人识得我父亲?”
又一日一夜过去,阮月才浑浑噩噩回到郡南府中,唐浔韫白逸之等人早已在她厅中留候多时,盼着她归来。
为使惠昭夫人不忧心,便由里至外瞒了下来,故也并无人知晓她行踪。
远远瞧着她脸色不对,白逸之便立时上前问道:“小师妹怎么脸色如此之差,因何一夜未归?夫人都急了……”
唐浔韫拽住了他,小声道:“你别问了,没看着姐姐不愿说话么?你让她喘口气儿!”
阮月转过了头,望着冰冷的月色,叹了口气:“夜色深了,难为你们惦记着我,都歇了吧!我有些累了,明日再说!”
“小师妹……”白逸之正想着再问一问,浔韫赶忙道:“那姐姐先去睡吧!”
阮月悠悠归于房中,阿离见她眉头久久不得缓和,自猜测为先老爷之事,她温了一壶好茶,遣了余下丫鬟。
阿离近前相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她显然有些不愿言语,心中烦闷矛盾,自那古家大掌柜的口中得知,当年自己与母亲被送出城外时,最初时也并不是父亲的意愿,而是大公主,便是而今的太后所进之言。
其实早在当年,太后绝然是有机会相救他们一家人,即便不然至少也可保得父亲性命。
据他所言,司马亢那时耳聪目明,耳目自然众多,在知晓阮父即将送了他们母女二人出城外后,也一直装聋作哑的差人在暗中保护。
“究竟为何太后要费尽心思将母亲送走呢?倘若为了避嫌也未可知,可总觉着此事疑心……”她喃喃自语不知所云。
阿离远远问道:“主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转眼又一年中秋佳节将至,好容易将古家之事平了下来,阮月这心中的一结也算得了些缓解。
每每进宫瞧着元暄一日大似一日,越发粉嫩可喜,她是真心替贵妃高兴,只是贵妃生产之时伤了身子,一直以来身上都不见精神,难免有些令人忧心。
又一日,月色才散着微光,中原街市之中,跌跌撞撞跑来一奇装异服,衣衫褴褛女子,望着手中的草草地图,直往郡南府方向奔去。
她身上受伤不止,又难忍腹饿,在郡南府盘桓了数日后,终于倒在了角门旁,醒后依旧被小厮赶了又赶,却总不肯离去,小厮们也只当她是个讨饭的可怜人,不再理会。
直至一日偶遇白逸之与唐浔韫二人自外游玩而归,唐浔韫怪道:“这人很是眼熟,似乎在这有三两日了,莫不是找人?”
那女子也不搭理旁人,只焦急的来回徘徊,望着角门透向里头。二人见她防备心思极重,问道也只说是寻中原小郡主,二人十分不解便将她带了进去,将阮月从宫中请了回来。
谁知那丫头一见阮月,便一扑了过来,跪在她跟前大哭不止:“求郡主救命!救救我们公主吧!”
阮月身侧的丫头忙将她扶起,问道她身份才知自北夷而来,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