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萧随尘冷笑抛出两个册子。
萧厉盯着那两本册子出神，这期间只有状元温溪走过去捡起册子，翻动看了几眼。
他最初踟蹰犹豫,手指放在页脚也是慢悠悠的。等到眼皮低垂，视线游走在册子里的内容后，翻动的手指加快。
飞快的翻动书册，然后一脸惊惧，先是看了看嚣张跋扈的萧随尘再躲闪又不屑的望向王禄。
王禄当然觉查到不好,他跑过去抢过册子:“这不是真的，是你,是你诬陷！”
此时已经是有些歇斯底里。
萧随尘抬手拢了拢鬓发,桃花眼笑意不再,冷冰冰盯着温溪,声音冷淡道:“状元郎,你既然已经看过了。在场诸位确是云里雾里,索性你说一说我这册子都是些什么。”
萧随尘的目光压力十分足，温溪一早就听过这个人间兵器却没有在意。
方才迎光而来,青年的样子过于出众更加让人不敢相信传言内容。
可就在这时,实质性的威胁才让他反应过来。有些东西，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一本是科考舞弊人员名册,一本是买通考官的名册与账目。其中有王禄的父亲，南方水患中心烟州县令王乾崖。”
温溪的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科考舞弊。
这是都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情，萧随尘果然是在憋大招。
这次,倒霉的人多了去了。
“行了都是些不大的事儿,探花郎,方才那句诗很耳熟吧。”萧随尘继续对王禄发难,明知此时王禄面目狰狞依旧没有放松语气，“烟州之地，是一个内里奢华国度。王大人多年累计的财富，怕是买个状元都可，可为什么只是给你冲了个探花？”
“萧随尘！这都是你血口喷人！”
这下子不知是面目狰狞，冲向前离萧随尘很近，王禄方才还怯生生眼下眼眶猩红克制着不去掐萧随尘的脖子。
偏偏某人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依旧不冷不热继续说着:“你的这张脸，也没生得多么祸国殃民，居然还敢买到三甲，是真的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
“还有你，解气痛快吗？当初为了钱财而折腰，现下装作什么迫不得已。”
桃花眼的视线落在一旁鲜少有人注意的榜眼钱问一身上，冷淡而又嘲弄道:“借本官的手送这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东西吃牢饭，你很解气？
长相平平，徒有诗文，为钱财而抛弃气节。原是觉得对方胆子再大也只是要个榜上有名，却压根儿没有想过人家一下子就和你同榜相邻。钱问一，你气得是这个吗？”
原本攥紧拳头，为萧随尘加油打气要送王禄进牢子的钱问一目光躲闪。
四周寂静，不知道是都等着他回答，还是生怕出了声音被萧随尘盯上，受到牵连。
毕竟萧随尘本来就不会在乎谁是谁，一旦心情不好，疯狂输出的话是个人心情都会更不爽。
钱问一咬牙，面对月华卓绝的青年挑破他内心的想法，人遮羞的本能让他挪开视线侧头，嗓音沙哑否认着说:“不，我不是。我只是…只是看不惯舞弊之人，觉得此前所做万分愧疚而已。
萧大人应该可以查得到，我收那笔钱，是因为…因为父亲病重…我是迫不得已才…”
说到这里竟然堵住了嗓子，可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同情共情的意思，更没有替他说下去的打算。
钱问一吞咽口水:“我只是为了父亲，想要他活下去而已！萧大人，你难道就不理解这份乌鸟私情吗！”
这话几乎是嘶吼而出，钱问一没等反应过来，更没看到萧随尘露出什么表情来。
四周原本沉默的众人，竟是不停有不由自主的嗤笑声不约而同发出。
“唉，他是脑子被吓傻，糊涂了吗？二公子面前讲孝悌之情。”康三也不自禁笑出声，看了眼旁边的萧厉。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萧厉是怎么看待萧随尘当年与摄政王府决裂的。
只是萧厉注视着萧随尘，那边雪衣青年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随尘:“唉，你都开始说胡话了，你让我理解这个干嘛？道德绑架啊。”
挥挥手，原本像雕塑一般的死士围了过来，而后——
“带咱们榜眼探花这对绝世双璧回狱骁营，本官想和他们好好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死士们神情肃穆，只听萧随尘的话，三五下就把王禄，钱问一钳制住。
被钳制着的两个人，在这一瞬间突然出奇的团结。
嘴里骂骂咧咧:
“萧随尘，你一点心都没有！”
“你就是条狗，我爹说得没错，你喂不饱！萧随尘，你放了我，我是探花，是榜下贵婿，是陛下殿试钦定，你胆敢动天子门生！。”
王禄的反应最大，完全与最初的懦弱腼腆全然不同。
有些姑娘见到这里，方才还觉得萧随尘可能是刻意诬陷，现在…
面对面目狰狞的探花郎，对面是比他更为面容出众的青年，一下子就将人心挪了位置。
这样看过来，气定神闲的萧随尘竟然出奇的顺眼。
不管王禄二人如何，萧随尘再次含着笑意，上前几步。
锦面的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