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越小心翼翼看着首上的自家兄长,他和二皇子对于面前的兄长看来还是了解不够呀,幸好,他可没想过要站在这个兄长的对立面。但是一想到另一件事,他心中一片郁闷。
战事结束之后,元煦发了疯一样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翻找夏筠钰,他虽然知道皇兄喜欢夏筠钰,却不曾想这种喜欢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深入骨髓的。。。。。。爱意,这倒是和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有些不同,想起这,元越冷笑一声,面上的寒气弥漫开来。彼时,天已经下起了雪,将鲜血潺潺的战场蒙上一层白,砌成了粉红的世界,掩盖了惨烈,他亲眼看着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兄长跪在地上,翻开一具具天元的士兵的尸体,寻找那抹熟悉的面孔,两天一夜过去,连夏筠玥和他都已经放弃了,可元煦仍在寻找,不曾停歇。
夏筠钰,你在哪?
元煦没理会元越的哀怨的眼神,他努力地稳定自己颤抖的左手,继续写着信,看着侍从带着信急急出了营,他才呼出一口气来,脑海中满是那张惨白,被血水染红的脸,找到她时,她一身冰凉,毫无生气,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像是自己的心被挖了一个大大的洞,血淋淋,又像全身被车马碾轧而过,无法呼吸,直到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睫毛,他才将自己的神志找了回来。
夏筠钰伤的很重很重,如同一个破布娃娃,没人觉得她活得了,但是他不想放弃,哪怕有一点点希望,他都要把她留下来。
见自家兄长陷入沉思,一脸不想回来的样子,元越很是着急,再晚就来不及了,“皇兄......皇兄”。
元煦回过神,眯着眼看着元越,元越感觉周身寒凉,但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自是要鼓起勇气说一说:“那个......皇兄......你能不能不要让夏钧玥跟着一起去药王山呀,你看,这好不容易我才.......”。
“夏筠玥自己要求去的”,元煦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堵了元越的嘴,元越自然知道作为姐姐,夏钧玥一定是要陪着夏筠钰去疗伤的,但是......
“你放心吧,夏筠玥也就去几天就回来了,药王山只接病患入山”,元煦看着关心则乱的弟弟,心中有些羡慕,努力稳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心中有些嘲讽,不曾想,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下午传来崔朗伤情稳定的消息,元煦写着信的手顿了顿,只是吩咐高从仔细照料,便不在言语。左手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落下最后一个字,手中的笔受力而断,望着手掌渗出的鲜血,如同那张惨败面容上的血,一样红的灼眼,元煦才反应过来,呼出胸中的郁气,闭下了眼睛。
钰儿,我会等你回来。
十天过后,崔世恒等人已经将穆吉太普的余部收拾的差不多,穆吉太普最终带着残余将士受了降。而元煦将黑甲军直接留给了崔世恒,便和元越带着当初从京都带出来的五千禁卫军回京。
元越侧脸看着身旁看着书的元煦,放下手中的车窗帘,实在想不通,现在京都情况不明,皇兄却一点都不着急,还坐着马车慢悠悠回去,他就不怕元显这一路对他不利,现在元显可控制着京都。
但很快,他没心思再去思考这些问题了,因为夏筠玥回来了。
元煦看着急冲冲下了马车的元越,放下手中不曾翻页的书,往后一靠,闭上眼,京都的事情谋划的差不多了。让他揪心的事情是今早他收到了药王山来的信,夏筠钰情况很危急,能痊愈的机会很渺茫。
元煦松开握紧的手,看着手心渗出的血,他突然有些厌恶,厌恶这一切,如若,如若,她不在了,他......又该怎么办?他时时刻刻在想闯进药王山去陪着她,可是.......只有拿到那个位置,他才能解决她后面的问题。
“二殿下,前方回报,太子及三皇子已经到柳州了”,一个侍从轻声进来,朝着上面的男子汇报道。
“那就让他去吧”,桌前的男子不曾停下手中的笔。
“父皇,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我该送个什么礼给他呢?送给你的礼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子翘了翘嘴角,薄薄的嘴唇透露着寒意。
傍晚,京都笼罩在一片橙黄之中,柔柔的光慢慢变暗,温度也随之消散。一双素手推开金澄的窗户,柔光泻了进来,一张素颜从黑暗中露出,依在窗边,望着窗外出神,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脸上仍不见丝毫细纹,杏眼中的光随着夕阳波光婉转,慢慢变暗。
元显在不远处看着,黑眸之中有些担忧,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怕,都不曾后悔过,但是唯独对她心存担忧。
随着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女子回过神来,转身看着黑暗深处走来的男子,面容从和,似乎刚刚寂寥的那一幕从未出现过。
“娘亲,你怎么不让宫人掌灯?”元显走到一旁的拱架上拿上衣裘,走进,轻轻地披在女子身上,温柔地系上。
女子看着这一系列动作,满面温柔,“今日怎么过来了,用膳了吗?”。
“不曾,想念娘亲的手艺了”。
良妃闻言终于露出了笑容,看着面前的男子,总是觉得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不曾长大。
“早给你准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