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听了梅姑的汇报,停下了手里的算盘,起身走到窗户边望着下面的马棚。夏筠钰等人有计谋,但是实力相差悬殊,送到战场上,面对身强力壮的突厥人估计计谋也救不了,就像她的苏儿一样。花姑握紧了双拳,露出沉痛之色,梅姑一见,便沉默不语,跟在花姑的后面静静地站着。
“这几天的账已经查完了,你清点一下派人给崔将军送过去,有问题的我已经跟老钱说了,他会跟进,过几日少将军会过来把物品压回去,其余的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去”站了一会花姑对梅姑说道。
“是”,停顿一会,梅姑轻声说道:“苏儿祭奠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同去年一样,您看还需要加一些什么?”花姑良久未言,后摸了摸胸前说道“不用了,你去准备启程的东西吧”。“是”。
到了中午很奇怪的是陈城提了两份饭食,一份给了突厥人,一份给了夏筠钰。“看来我们要启程了,钰姐姐”王宛秋吃着嘴里的饼子说道。“嗯,你还害不害怕?”夏筠钰柔声问道。“不怕,我们连突厥人都不怕,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望着王宛秋笑裂开的嘴,夏筠钰伸手摸了摸她顺滑的头,还是孩子心气呀。
到了深夜的时候,棚外冷风咆哮,众人都睡了过去,突然一士兵轻声进来,踢了踢夏筠钰,示意她出来。何怀玉、夏筠玥以及阿胡玛睁开了眼睛。夏筠钰跟着士兵来到了楼上,士兵敲了门示意她进去,她推门进去,看到一妇人正背对着她,写着什么。
“你来啦,坐吧”妇人转身过来正是花姑。夏筠钰闻言没有动,花姑见之也没强求。“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你们弟弟的情况”。闻言,夏筠钰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往前近了一步,“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死了三个,但是你家的小弟和蒋家的那位活着,死了谁我不知道,但是还要告诉你的是,你们表现的越好,他们在流放地就过的越好”花姑平静地说道,警告之意很明显。“我知道了”夏筠钰松了松拳头,说道,果然面前的这个叫花姑的人一开始就知道她们这群女子的打算。
花姑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身量比京都见到的长高了些,强健了些,几个月的流放,让她身上已经找不到夏太常卿嫡女的分毫痕迹,变得更沉稳,更收敛,也更有攻击性。面容长开了一些,小麦色的鹅蛋脸,淡浓相宜的柳叶眉,小巧的鼻尖,干裂的嘴唇,双颊布着冻疮留下的结痂,细看了仍是一副好颜色,似乎比之前的娃娃像更吸引人了。估计到休战之时她会和她姐姐一样,会有人为她俩争的头破血流。可惜了,不知道京都的那位看到她现在或以后的样子心会有多痛,这位可是他花了大代价才换来的呢,她想起前两天接到了陛下斥责太子忤逆的消息。
“还有,送你一份礼物”,花姑示意让夏筠钰打开桌上的布包,夏筠钰上前打开一看,愣了一下,布包里赫然排列着四把匕首,没有花纹,却泛着冷光。她见过平元哥哥的贴身匕首,和平元哥哥的匕首相比,这些锋利程度估计差不了多少。夏筠钰抬头望着花姑。
“是,囚犯是不能私藏兵器的,但是出了雍城,你们的命可是连我们都保护不了的了,你很聪明,应该知道你们活着过来不仅靠的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夏筠钰知道花姑指的押送她们的士兵,按常理说犯人有刑部的官兵护送,囚犯在流放途中发生点什么根本没人在乎,可是这次押送她们的人不是一般的衙役,而是出自战场的士兵,士兵是以上令为尊的,他们尊的谁的令她不知道,但是确实出自保护,不曾动她们分毫。
“出了雍城,我们这层保护也就微乎其微了,不仅如此,不要心存侥幸,上面的人只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却改不了陛下的旨意,你们最后还是充入军红帐,所以最好现在就有心理准备,你们可都还没成过亲呢”花姑笑道。
闻言,夏筠钰脸色白了白。“我知道了,谢谢你好意”,夏筠钰说完抱起桌上的东西转身离开。“对了,提醒以下,那四个人可是伤了三个士兵才被抓住的,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硬碰硬”花姑朝着门外说道。夏筠钰闻言,将匕首藏在身上,出了楼,到了牛棚并没有马上拿出来,倒在牛棚草墩里,抓紧了衣领,沉沉地睡过去了。阿胡玛冷眼看着夏筠钰躺下,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晨起,夏筠钰小声的告诉身边几个人弟弟顺利到达流放地的消息,却没说死了三个,代替弟弟的几个人都红了眼眶,小声更咽了起来。夏筠钰望着姐姐看过来的目光,点了点头,姐姐看出来她在撒谎,但是夏筠翊和蒋平吉活着是事实。
有士兵进来检查脚链,呼着让人出来排队。夏筠钰乘着排队时的盲区,把三把匕首分给了夏筠玥、陶娇、何怀玉,留了一把给自己。她给了胆子大的人,胆小的人有武器也不一定有胆量用上,然后几人还是同过来时一样的搭配。买来的一群人跟着夏筠钰她们的这几天里,也学会了一些东西,团体总比个人力量大,所以她们也自行组织配了对。这次,四个突厥人放在了队伍的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