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只见一士兵提着桶进来,夏筠钰抬头一看原来是押解她们一路走来的大兵块。陶娇等人正想故技重施,夏筠钰忙拉下,这个大兵块不是可以施美人计的人,押解的过程中他面对夏筠玥等人眼里从没有一丝惊艳,而扔下病重之人时无论那人如何梨花带雨哭求,他也没露出一分同情,甚至有几分厌恶,他才是那真正无情冷血的人,但是也是守纪之人。
陈城正想把桶放下,夏筠钰起身,面无表情走过来,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桶。陈城沉着脸,面露凶相看着夏筠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矮自己一截,面无表情的,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孩,陈城瞪大了眼,俯身下去,周身的气势便全压在夏筠钰的身上。可不管他怎么看,夏筠钰都是一动不动,伸直了手,扬着满是风雪的脸,这张脸他见过,无论是坚毅的,狡猾的,还是伤心的,他看着她平静固执的眼眸,被冻裂开肿胀的耳尖,败下阵来,为何要跟她计较,只是一个倔强的女娃娃。陈城将手里的东西给了夏筠钰,夏筠钰垂下脸道了一声谢便提着桶稳步的走了。同样昨天的架势,众人一起吃饭,把那四个人隔绝在外,同样吃完了留下两个饼,几口汤。
“不错,知道揣摩陈城的性子,没有胡来,还知道留下吃的给突厥人,安抚她们的愤怒,降低起冲突的可能,我倒是有点欣赏那个小丫头了,小梅”花姑噼里啪啦的打着自己手里的算盘,一边查账,一边对站在一旁那个破脚妇人说道。
“这样也不会浪费花姑您太多心血,也能更好完成任务,不是吗?”只见那妇人柔声说道。“完成任务?呵呵,到了战场,谁知道呢?长鹪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呀”花姑叹声说道。叫小梅的妇人闻言便没在说话。“这样不行,必须让她们过过真招”花姑说道。“是”小梅答完便退了出去。
中午没人送饭过来,同样到了晚上仍没人送饭,陶娇把藏起来的两张饼分了出去,那四人见了眯了眼。夏筠钰一见,心里沉思了一会,但还是没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估计,接下来连安抚政策也实施不起来了。夏筠钰找了夏筠玥、何怀玉和陶娇,四人低声商量对策,其余人围在她们旁边嘻嘻笑笑说着话。那四人见之皱起了眉,脸更冷。
直到第三天的早晨,陈城才提着吃的进来,这次明显吃的只够四五个人。所有的人,包括那四个突厥人,均直起身来,蓄起力量。夏筠钰四人对了一下眼,陈城冷眼看了一圈,便转身离去,身后随即传来一片打斗声,他眉毛也没皱一下就离开了。
马棚里夏筠钰和最强壮的突厥人斗在一块,何怀玉压制了另一个,陶娇和郑慕之各带了四五个人和另两个混在一起,拉的拉手,抱的抱腿,全然没有一点淑女形象,好不热闹。夏筠玥和王宛秋两人站在外围,找准机会把吃的拖了过来,然后抱腿的一行人往后一拖,抱腰和抱手的人往前一压,突厥人便倒在地上。众人一见食物到手就退了出来,夏筠钰和何怀玉收了尾也退了出来。等站定,夏筠钰的手腕和左侧肩膀隐隐作痛,估计已经青紫一片,侧眼看何怀玉微微颤抖的腿,估计她也没讨到好处。突厥女人力道与她们相比大了很多,即使饿了近两天,何况那四人明显知道简单的拳脚,是呀,突厥人从老到少,从男到女,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人,都是从小就为了适应战争而教养的。
众人吃完留了一张饼给陶娇收了起来,夏筠玥走了过来,给了筠钰半张饼,夏筠钰随手扔了过去,四个突厥人抢了起来,最后毫无疑问四人中最强壮的那个女人抢到了半张饼,随即却两三下塞进了自己口中,身旁的其余三人只能低眼看着最后半张饼被吃掉。而吃饼的那个女人始终望着夏筠钰,眯着的眼里范着幽幽的绿光。夏筠钰心一停,让她想起了流放途中跟随她们随时准备啃食人的饿狼。
“阿胡玛,我们怎么办?”一个突厥人用突厥话问道,“我们再等等,她们人多,但是力量不大,那两个人在我和葛尔琪手里也没讨到好处,都受了伤,下次她就没这么好运了”被叫阿胡玛的人讥讽的笑道,一群瘦弱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