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嘶如龙,刀光电闪。
甫一过招韩济才知道自己一直小看了解东良。一人,一刀,一马,三者合一,武神亲临!
春秋刀银光凛冽,青骢马蹄下生风,一个突袭韩济便被撞出老远,胸口气滞,猛地咳了几口方才回过气来。
“韩济,你要是这般应战,不出三个回合必亡于我手!”
韩济不会怀疑解东良杀掉自己的决心,踉踉跄跄站起身来,一身酒气全消,他实不愿和解东良对阵,然而各为其主这四个字又何尝不是对他们命运的判决?
解东良没有偷袭他,韩济也不打算用暗器,缓缓将腰间软剑抽出,捏了个剑诀:“解大哥,得罪了!”
解东良心道:“这小子倒是个君子。”然而这一瞬间的惺惺相惜并不能削减解东良心头一分杀机。一声暴喝,青骢马踏风飞奔,春秋刀抡如满月,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山河失色。
韩济不敢硬接,一边感叹军中武技竟能强悍如斯,一边思忖着脱身之法。腾挪躲闪之间,平静的山巅已被解东良搅和的如同筷子拌过的豆腐,沟壑纵横,狼籍满地。
眼见又是一个突袭,韩济脚尖点地倒飞出去,右手旋剑削下一段儿臂粗的树枝挡在二人中间,运气回力,转身便逃。
“休走!”
韩济原想着山崖之上那青骢马必难以施展,牟足了劲儿向密林里钻去,可他实在是低估了解东良手段。只觉耳后风声呼啸,抡圆了的春秋刀像绞肉馅一般将韩济身后的密林砍得七零八落,青骢马足下生风,眼见着就要追上韩济。
“大爷的!”韩济气急,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一时心境崩坏乱了方寸,脚下一软跌了出去。
眼见着解东良的春秋大刀就要将自己头颅削了去,韩济还不忘自嘲:“修行这么多年,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真丢人呐。”
要说燕山派到底底蕴深厚,韩济下意识提起软剑一挡,没成想软剑震荡之际竟然卸掉了春秋刀大半劲力,但饶是如此,韩济还是连人带剑被抡了出去,直直跌进灌木丛里。
解东良勒马收刀,原想着这一刀下去要叫韩济断成两节,怎么返到给抡出去了?
解东良久经沙场,阴沟里翻船的事儿见多了,韩济跌进灌木丛状况不明,解东良缓缓就辔,手中攥紧了春秋刀,时刻提防韩济暴起伤人。
可春秋刀拨开灌木,哪里有韩济身影?解东良大怒,自言自语道:“你以为跑得了吗?”随即向青骢马附耳密语数声,青骢马双耳急旋,哼哼的喘着粗气,忽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解东良大喝一声:“驾!”
青骢马电闪而飞,几个起落就追上了在树林间飞闪逃窜的韩济。
解东良踏马飞身,一招力劈华山当空轰下,将一颗两人环抱粗的大树轰然劈开,一击之威将韩济推撞在另一棵更粗的树上,韩济脸色惨白,双臂微颤,小臂上已渗出血来,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眼见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这一击要是实实挨在身上,韩济恐怕已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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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为二。
解东良提着刀,刀尖就抵在韩济的脖子上:“韩老弟,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选了,遇到什么,都与人无尤,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韩济顾不上嘴角渗出的血迹,惨淡一笑,徐琳、宋宁,还有自己未满周岁的孩儿,杏花村、凤凰醉,还有燕北的烧刀子。未了的心愿实在是太多了呀。
韩济想说什么,可说不出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最后竟要像个残废一样瘫在这里引颈就戮。韩济不甘。想了想怀里、袖中淬了毒的暗器,无奈的摇了摇头,解东良没有偷袭自己,自己如何又下得了这般毒手?
韩济几乎用尽力气挤出了一个笑容,就像草木凋零的深秋那轮悬在天上挂在山涧里的满月,凛冽而惨淡。
“动手吧。”
解东良没有恻隐,他对韩济的恻隐已经在那一壶杏花村和七十多条人命里消散无踪了。
春秋刀寒光如电,在月光下格外冷酷。缓缓抬起,重重落下。
就在分毫刹那之间,冷光一闪,一支羽箭“当”的一声将春秋大刀撞开。解东良心下大惊,好霸道的劲力!
“猴崽子,折箩手就非得用手吗?”
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身着紫金蛮狮甲,头束凌云冠,腰间挎着冲霄剑,左手挽着一张神臂弓,从山涧林阴里驾着马缓缓而来,不是胡定边是谁?
“阁下好硬的手段!”
“解东良,在山西老实呆着,没事儿听听曲儿喝喝酒不好吗?非要淌这趟浑水?”
解东良没答话,背过春秋刀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汉子。思忖着在哪里遇见过他语气里的傲慢。
“胡定边!”
一旁的韩济好容易回过气来,扶着树干直起身子,咳了又咳,看着解东良那复杂的不能再复杂的表情,勉强挤了两个字出来:“大帅!”
“猴崽子,”胡定边没有理韩济:“怎么?解武圣,到了这燕子山,遇到我,奇怪吗?”
“一別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你也没啥太大变化。”
解东良沉了口气,飞身上马,春秋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