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城,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盛世天下莫过于此。北方武林还沉浸在这场武林盛世之中,燕山派众人已悄然回山,站着的一行人,以及躺着的韩济。
青云子事先已得了消息,可真见到韩济这副拾不起个儿的德行,心下还是不免一惊。罗仁烈送了韩济一场造化,可同时也要了韩济半条命。没两三个月怕是不能恢复了。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两三个月,韩济又如何能消化得了这场造化的神奇功效?
宋都城内,郡主府上。人靠衣装,如今的宋宁越发的显得贵气,而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忧愁让这份贵气显得更加动人心弦。
小几上斜放着一张摆帖,描金挂红,极为考究。可是这样一封考究的摆帖竟被宋宁这样随意的丢在小几上。究竟是摆帖里的事儿让她不感兴趣,还是递摆帖的人让她心生倦怠?
宋都城户口很多,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人满为患。可在宋宁眼里,宋都城很空佷旷,空旷到让她觉得没有一处可以倚靠的地方。她知道,这种没完没了的孤独与寂寞,就是那颗翠玉雕刻的郡主印信给予她的恩赐。硕大的郡主府里只有那些冰冷诡秘的机关能让她感到一丝温暖的慰藉。
“韩大哥,我好想你。”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宋宁趴在小几上,在迷梦中表达着对那个远方浪子的思念。而那个远方浪子此刻又在谁的温柔乡里沉沦?
第二天一早,同样的描金挂红,同样的贵不可言。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封摆帖了,宋宁看都不看就扔到了一旁。近侍没有像一往一样识趣的退出去,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就说。”
那近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今天送摆帖的是个老者,他说有主子在意人的消息禀报。”
宋宁心头一颤,忽然间六神无主起来,一股没着没落的感觉搅得她心惊腹痛,几乎要吐了出来。好一阵子才平复过来:“带他进来吧。”
那近侍应声而去,可神色里却流露出一种好日子到头了的不情愿。
宋宁用手拄着头,并不是不想理来人的高傲,只是头晕的厉害,没想到只是想起那个浪子就有这样的威力。
“一寸相思一寸心。”
“郡主?”
堂下老者封金挂玉何其贵重,但听了宋宁慢慢念叨的这句无头诗也不禁心下莞尔。
宋宁在老者的轻唤下回过神来:“哦,不好意思,怠慢了。看座。”
敢如此慢待河伯的,宋宁是普天之下唯一一人。其他这样做过的,已经都化尘归土了。但是对于这样的慢待,河伯并不恼怒,返到像一个长者,一位慈父:“郡主适才所吟诗句情真意切,意味悠长,可否垂赐全篇,让老朽记去传布天下?”
“呵呵,老先生见笑了,不过是随口胡说的一句罢了,哪里就成诗了。”
“哦?”河伯不知是真惊讶还是装惊讶,不多时缓缓念道:“为装红豆频挫骨,一寸相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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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
两句吟毕,宋宁怔怔的看着他,仿佛有一种被诉尽心头委屈之感,顿觉知音难得:“为裝红豆频挫骨,一寸相思一寸心……”
“郡主若真是放不下他,老朽可以略尽绵力。”
“你?呵呵,老先生,你不知道,又如何帮得了我。”
“韩老弟与在下是忘年之交,多少还听得进两三句话。不妨一试。”
“哎……”宋宁显示一惊,旋即叹了口气:“老先生,我多想你说的有用,可你没见过他身边的那个姑娘,就连我一个女孩子都觉得她美的让人心动。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又算的了什么?”
“呵呵,郡主真是性情中人,如果老朽为郡主和韩老弟的好事略尽绵薄,郡主可否帮老朽一个小忙?”
言及于此宋宁才回过神来:“呵呵,老先生,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江湖上的朋友都叫老朽河伯。”
“河伯”二字一出,宋宁立时打了个冷颤,与韩济的风花雪月登时抛到了脑后,一股阴冷的杀气扑面而来:“你就是河洛十盗的主子!”
“郡主莫要动气。”河伯很平和:“老朽知道那些个不懂事的曾经得罪过郡主,要杀要剐但凭郡主吩咐,老朽替郡主泄了这口心头气。”
“哼哼,河伯莫不是拿我当三岁孩子?泄气?那是我寨子里的几十口人命,你说这气我要怎么泄!”
“杀人偿命,再公道不过。”
河伯说出这句话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那不是人命,不过是几只蚂蚁,几片树叶,生杀予夺毫不怜惜。这种淡然、冷漠让宋宁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随地会有人为她送上几颗人头。但是宋宁没有这样做。一阵沉默。
“河伯专程来找我,恐怕不是为了替我泄愤吧?”
河伯微微一笑:“郡主既然问了,老朽就直说了。我想为大宋官学,终身侍奉大宋皇帝阶前。”
“大宋官学?这有什么好当的?河伯想必不差那两个钱。”
“哈哈,郡主有所不知,老朽商贾出身,最被轻贱,这些年江湖上戏称一声河伯,也不过是看了钱的面子。我年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