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不存在,只躲藏在他的驾驶位椅背后面。
她其实没多饿,只是有一丁点儿饿,更多的是口渴。
她把手放进棉袄衣包里,握着那最后一瓶葡萄糖,到底是忍着没拿出来喝。
直到他快要吃完午饭,林亦依才舔着干裂的嘴唇小声问,“赵盛同志,我能用你的饭盒盖装一点水喝吗?”
赵盛撩了撩眼皮,心头那说不清缘由的不痛快又冒了出来,他侧眼冷冷地看她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是冷的。
“我有不让你喝?”
林亦依被他的话一怼,险些有些挂不住脸上的笑,她有一瞬间的窘迫。
好在摇下的车窗吹进一阵冷风,卷起她脸颊边的发丝,她抬手覆在眼前,借理头发的空隙,隐匿了眼底的不自在。
发丝绕回耳后,林亦依又露出一脸无所察觉的浅笑,“...抱歉,是我多话了。”
她怕自己更加难堪,没有伸手碰他的东西,只转过头下车去了路边堆雪的杂草丛。
林亦依挑了一处看似干净的角落,捻起一小团雪放入嘴里,等口腔内的温度变得和化开的雪水一样,她才慢慢咽了下去。
冰冷让她清醒。
要想好处多一些,自尊心总要比别人低一些。
她一直都不怎么在意自尊心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又要逞强地捡起来。
咽下几团雪,林亦依又转身回了马路边,对上驾驶位窗边男人的冷漠视线,她不闪不躲地温柔一笑。
赵盛神色冷漠,心里暗嘲她的所作所为,她昨天向他讨要馒头的时候,可没今天这样张不开口。
惺惺作态也不知道演个什么劲儿。
他突然有点烦她,大晚上跑到他车上的人是她。
主动挨着他的也是她。
扑进他怀里的叫他哥哥的还是她。
她想近就近,想远就远,她到底是要骗钱还是骗货?
还是要骗他?
骗钱他是不怕的,纵使她编出一朵花他也不会给。
骗货那只能送派出所。
至于骗他,她大可试试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还没人能耍得他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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