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揽坐在一旁的山石上,看着在枫树中,试着白玉扇锋芒的凌君,满足地笑着,一时天地无物,眼中只有这正好的人。这把白玉扇是哥哥玉重从冰原的玉梅山顶找到的,轻揽当时还卧床养病,看到的时候,就想到了鹿山的那些晨光,想到了凌君温柔的目光,便从哥哥那里要了来,这些年,即使无望,也一直想给他。
温婉而和芳姨刚要过来叫二人用早膳,见得此景,一时几多感慨,便悄悄地退了去。
“夫人,不要出去了吧。”芳姨劝道。
“意难平,他竟无耻之极,”温婉而脸上是绝对的嫌恶,“当年,当年要不是他······”
“夫人······”芳姨无奈。
“你陪了我半辈子,知道我心里最后那点念想,”温婉而看着芳姨,叮嘱道:“若我去了,将我送去梵音寺吧。”
“夫人,我陪你去。”
“你去了,何人替我了了这些后事,别人我又不放心,反正这辈子就欺负你了。”温婉而看着不远处的二人,转身对芳姨道:“我走了,你代我顾着点君儿,他不爱言语,又凡事自责太深,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西支太过复杂,他父亲······我怕他和轻揽,最后难相守。”
“夫人······”芳姨知道主子这次若是再随意出庄,若不能及时回来,意味着什么。
“走吧,你知道是时候了,过了这几日,等君儿和揽揽走了,我们再细细计划。”温婉而拉了芳姨的手,往厨厅走去。
“揽揽,可取名了?”凌君兴奋地走过来,依旧把玩着扇子。
“还没呢,”轻揽跳下山石,落入他的怀中,然后下了来,挽着他的手,往回走,想了想,拿出自己的青玉匕首,看了看上面揽月二字,说道:“月华,如何?”
“好。”凌君将人抱起,半扛着。
“我有腿,自己走。”轻揽有些无奈,凌君这是把自己当玉佩玉环了是吗?走哪儿都抱着扛着。
“可是你有我啊,”凌君说得更理所当然,但是见如此不好说话,又放了她下来。
轻揽拿揽月敲了敲他的月华,没想到两把兵器一碰,都彼此发出一声清越的乐鸣,甚是好听,只是轻揽险些拿不住揽月,还是凌君扶住了她,两人相视一笑。
“还好没有拔开揽月,你说谁厉害?”轻揽宝贝地将揽月拿开。
“不知道。”
“要试试吗?”
“不了,断了怎么办?”凌君也宝贝地收了白玉扇,放在身后,就怕轻揽再敲一下。
“喜欢吗?”
“喜欢。”
“我好吗?”
“好。”
“开心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开心。”
“诶,怎么又抱?我自己能走!”
十天后,两人再不舍栖霞山庄的日子,还是踏上了去鹿城的路。
不过凌君有些事要去医宗堂,两人便先往医宗堂去,后面自然跟了二十名护卫,医宗堂,如今是遍布三国的医宗,还是天下排名第一的江湖势力。但是北漠,医宗堂却怎么也渗透不去。凌君说的时候,几多委屈,轻揽答应了事情结束后,让医诊部的玉诺跟医宗堂接洽,凌君才露出笑容,又问玉诺是谁。
两人一路谈天说地,回到了医宗堂,却见着早已等着的阮秋水。
阮秋水见二人来,身后还跟着护卫,显然有些惊讶。
“兄长,你回来了!”阮秋水跑过来,主动拿过了凌君手中的缰绳,凌君貌似习惯了,不察。
轻揽的眸子,却微眯地看着眼前貌美的女子。
凌君将人抱了下来,轻揽下了马来,凌君又牵了轻揽的手往医宗堂后院走去。
轻揽回头,见着阮秋水脸上的嫉妒之意,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义妹?
阮秋水的目光在见到轻揽脱下披风露出的烈焰鞭后,更加明显,竟丝毫不再遮掩。
“烈焰鞭?”阮秋水本来端着茶,此时险些拿不住,茶盖与茶杯碰触轻微的声响,轻揽并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凌君问道:“要拿的东西,很多吗?”
凌君摇了摇头,“不多,揽揽,你等我还是跟我去拿?”
“我等你吧。”轻揽选了个椅子,坐了。
阮秋水将茶水端了上来,放在了轻揽的旁边,这一切不过是在凌君还没走之前。
待凌君上了二楼,进了屋子,阮秋水的眸子便不再有任何隐瞒。
“你就是轻揽?”
“嗯。”轻揽见她站在一旁,貌似恭敬,却不是。
“你还要纠缠兄长到何时?”阮秋水恨恨道。
“一辈子?”轻揽试探地答道,知道答案只会让对方更气,但是越生气越好玩。
“你休想,要不是你,兄长岂会做这医宗堂的宗主,兄长可是有君临天下的命格。”
“不是命格。”轻揽纠正道。
“什么?”阮秋水一时接不上话。
“不是命格,是实力,是有君临天下的实力。”轻揽夸起凌君,自然骄傲。
“你也想让他一统天下?”阮秋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会还痴心妄想想做帝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