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离开。
晴晴眨了眨眼,倒腾着小短腿也想跑。
“跑什么,你阿娘去弄饭食,你去添什么乱?还是说,你很怕某?”许青书一伸手就捞住了晴晴的衣领子给拽了回来。
小家伙灰溜溜的站在许青书的身前不动弹,眼角却不停的朝着雪小娘撇,大有一副求救的模样。
“乱看什么?你阿娘就是这么教你的?某问你,你很怕某?”
许青书再问。
“不怕,阿娘说了,你是晴晴的大父,晴晴不怕。只要你不打阿娘,晴晴就不怕你。”小家伙见求救无望,一咬牙一跺脚的高声道。
稚嫩的童音声调很高,外头的雪小娘身体颤动了一下,犹豫着就要进屋,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最终忍在了外头。
“很好,以后某不会再打你娘亲,某可以跟你拉钩,这样可好?”
许青书蹲下身子,见到晴晴重重的点头,心中开怀,他刚想掏兜拿出点零食来犒劳这个懂事的孩子,可摸了半天却是半个大钱都没掏出来,一时间表情讪讪。
雪小娘的动作很麻利。
老许家早就被许青书这个读死书的混账给败的一干二净,大小家事全都靠雪小娘一人来操持,也是能供养许青书这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多年科考,不过二八年华的雪小娘早已学会了自家的营生。
炊烟升起,是西北古时候典型的农家土灶。
许青书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不为人知的朝代。
天很蓝,那种通透无暇的碧蓝天空触手可及,几乎能让后人羞愤致死。
老许家的宅子很靠后,远离闹市,但隐隐能够听到闹市中不断传来的叫卖声。许青书蹲在门槛子上朝外张望,行人,小厮,庖厨……
一桩桩,一件件。
新奇无比。
他努力的将眼前的一切和自己脑海中的知识牵连在一起,捕捉这个时代的雏形。
饭菜很快做好。
雪小娘抹着手端出三个脸盆大的巨碗,可许青书捏着筷子看着碗里的东西,愣是没认出这里头到底是装着什么东西。
灰不溜秋的面块子加上黏糊糊的汤,偶尔几片绿色的植物勉强能看得出是菜叶子。
食物讲求色香味,可许青书吸了吸鼻子,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窜入鼻腔,这碗食物愣是色香一个都没占。眼瞅着雪小娘和晴晴巴巴的望着自己。
许青书知道,古时候的饭桌上讲求高低贵贱。
一家之主不动筷,旁人是不敢吃的,他咬着牙,强迫自己夹了一块面饼放进嘴里。顿时一股复杂无比的味道直直的冲向脑门,差点掀翻了他的天灵盖。
“哪个刁民想害朕?”
许青书肚子里翻江倒海,几乎脱口而出。
可谁知话音刚落。
雪小娘一张小脸直接就白了,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吓得身子都在发颤。仿佛许青书一句话说出来是定了雪小娘死罪一般。
“郎君,慎言!”
雪小娘花容失色。
“这又是怎么了?”
许青书一怔,连忙想要扶起雪小娘。
心中方才琢磨过味来,恐怕是自己习惯的口头禅吓坏了这个姑娘,于是连道。“某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雪小娘你别在意。”
“只是这饭食……”
许青书一言难尽。
闻声,雪小娘面色稍安,但仍显得有些心有余悸。“大郎可莫要吓雪小娘了,这等话日后可莫要再说。只是这汤饼怎么了?莫不是不和胃口?妾身还特意在里头加了醋布。”
雪小娘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进入口中,让一日两餐的雪小娘忍不住眯起了眼。晴晴也是大口吸溜了一口汤饼,仿佛吃到了人间美味。
醋布是什么鬼东西?
许青书很想问一声,只是见到雪小娘母女吃的香甜,识趣的没有问出来。
只是这汤饼实在难以入口,复杂的味道,让许青书心有余悸。
他已经开始怀念后世里烂大街的KFC那些垃圾食品了。扭身进了厨房想找点调料来压下汤饼的怪味,只是学摸了半天也未见到精盐的影子。
反倒是雪小娘提起的醋布他倒是在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缸里头找到了。
莫名其妙的东西加上味道,远远闻着让许青书都忍不住掩住口鼻,天知道这条发黑的布条上到底沾染着那些品种的细菌。
汤饼里加了这玩意?
看口气还是舍不得用的好东西?
许青书自己这一把年纪没死在这些传染病上就算是积了德了。
“雪小娘,家里没盐巴么?”
许青书黑着一张脸坐回原位,问道。
“大郎莫不是想吃盐了?只是未曾逢年过节,吃盐做什么?那不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吃的起的,若是大郎嘴馋了,晚上雪小娘去切一两,不,二两啄肉来?”雪小娘盯着许青书的表情,见到其并没有发火的意思,这才摆弄着手指头盘算着家里头的余钱,努力的想为自己郎君改善伙食。
“吃肉,吃肉。”
晴晴大眼睛一亮,欢天喜地的大叫,好像是过了大年。
逢年过节才能吃盐?
许青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