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总管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他明白皇上的心思,而他的任务唯有奉承着皇上。
皇上安好他便能够安好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故而当下,他依旧是一副陪着笑的状态。
只是那表情,略显僵硬了一些。
待皇上看向他之时儿,他又恢复毕恭毕敬的状态,脸上堆满了笑容。
对于他而言,皇上的事情更为重要一些。
“奴才的提议,皇上听听便好。”
“朕觉得是时候该实行了。”那大内总管什么表情,皇上并没有心思看过去,而是一直纠结着自己的想法。
他看上去放松了些许,大抵是想到了什么,那眉宇间的愁思转而被抽离一般儿,转而看向大内总管之时儿,倒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儿。
“皇上觉得怎样做好,便怎样做着,奴才一直都是支持皇上的那个。”
现如今的局势,确实没有比他提的意见更好的办法。
意见是从他口中提出来的,他现如今同着皇上说不妥当,这想法也不太现实。
“替朕更衣吧,朕有些累了,需要早些休息。”
“嗻。”
一边正筹划着如何击垮凤府,另一边,还在想着如何死里逃生,逃脱天元皇帝皇后的魔爪。
他们都是不太容易的人,总是早一次次经历着生死离别。
这于旁人而言,恐怕是一件早已经死了不下百回的命搏。
但对于凤惜霜和长孙烈而言,就是一次次考验。
于凤惜霜来讲,的确是因着初得的医术以及对今生的了解还有在一开始看清了局势,选择九王爷长孙烈做支柱这三点才促成了她如今的格局。
不过她若是蠢钝一些,无论多少次重生都只可能是一样的结果,而不是换来今日的局面。
于当下的局面,凤惜霜尚算是满意。
承乾宫后院内,那二人鬼鬼祟祟趴在那处,他们距离皇上同着大内总管对话的位置相隔的并不是很远的距离。
凤旭恰恰好好听见他们的对谈,那凤旭的脸色,顷刻间黑了脸。
天元皇帝一直想要除掉凤家一事儿凤旭一直都是知晓的。
南衣就陪在凤旭一旁,不好张开那个口。
尽管主子不喜多言,将着恩情挂在嘴边,但南衣清楚,主子心里有凤家,将着凤家视若生命。
便是天子那里的旨意下达,只要会危害到凤家的事情,主子皆有顾虑。
做与不做,皆在权衡利弊之间,而利弊的出发点也只有凤家。
养育了十八年的地方,南衣明白。
今夜,皇上夜宿在承乾宫,他们无法行动,只能等下一次时机。
每一次入皇宫都是一次生死之战,凤旭压抑下来心中想要刺杀皇帝的冲动,主动退离了出去。
从城墙之上翻过,凤旭的心依旧在猛烈的跳动着,可以见得,他是多么的愤然。
“主子,你不是个容易轻易动怒的人。”南衣在旁边劝阻着。
“他胆感动凤家,我便将着他从龙椅上拉下来。”南衣清楚,主子说这句话用了几成的力气。
而主子的话向来都不是空话,主子如今的实力对付天元国的皇帝恐怕有悬殊,但元气大伤的本事倒是足够的。
“主子切勿冲动,万事解要小心,切不可动怒。”
这是凤旭常常教育她的话,南衣也停在了心上。
虽每每她都喜欢耍油头,不照做,但她心里是佩服凤旭的。
“回府。”
客栈内,凤惜霜噩梦中惊醒,她梦见长孙迟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她窒息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画面一转,天元皇帝的那把长剑便刺入了她爹地的心脏内。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所有的局势都发生了惊天逆转。
凤惜霜想要去抓住那些失去的东西,但爹爹的尸体转而化作了烟。
又是一场噩梦,她早已经习惯。
“大小姐。”雀儿匆匆赶至屏风后面,蹲在床榻之侧。
她今夜也没有睡得安稳,脑海里总是那些若即若离的画面,血淋淋的。
纵然雀儿那般好睡之人,这个夜也难以睡下了。
凤惜霜总觉得,这是在暗示着她什么,有时候人的感觉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就比如他们之间,当下的情势。
“奴婢去给您准备条冷毛巾敷敷吧,降降火。”
“好。”凤惜霜摆着手,心不在焉。
冷毛巾递了上去,凤惜霜倚靠在床榻之上,将着毛巾紧贴着自己的额头,神色多少有些恍惚。
那一眼仿佛经隔了万年一般儿,眼神中未曾带有丝毫的生机,空洞中掺杂着漠然。
“雀儿,纵然我们有命回京,也注定是条坎坷路,若有命回去,我替着你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如何?”她并不是想要支配雀儿的人生,纵然对方是她的丫鬟。
她只是想要替着雀儿寻找到一个不错的归宿,她的心也能够跟着安稳一些。
这几日的变故太多,凤惜霜却从未有过一刻想要放弃。
她说出此话也是想要给雀儿更好的安排。
雀儿知晓大小姐的意思,可是字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