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府上下都在为尉迟怜的婚事操心,尉迟怜可谓是府上唯一的开心果,府上诸人都冲着她,爱护着她。
尉迟夫人觉得尉迟怜谦卑有礼,对待自家长姐十分敬重,故而对这小丫头也尤为好感。
“大娘,那四皇子如今感染了不知为何的怪病,怜儿还要嫁过去吗?”她希望有一丝不嫁过去的可能性,哪怕是一点点,她都是欢喜的。
不为别的,只是因着她有可能再也不能同着他们重逢,只因着此事而难过。
“怜儿,大娘娘也不想你嫁过去,这若是旁的人家,大娘娘还可以做主,让你爹爹拒绝了那门婚事便是,可对方是皇室宗亲,当今皇后的嫡子。”
尉迟夫人也无能为力,那凤将军独女凤惜霜有那个胆识拒绝四皇子,可他们却不敢。
尉迟家始终得罪不起皇后,尤其是为了个庶女。
尽管尉迟夫人和尉迟大人欢喜这个女人,旁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
“爹爹,娘亲,女儿明白了,女儿这便嫁了就是,也不给尉迟府添堵。”
尉迟怜无声地落着泪,她很想要同着爹爹和大娘娘说,她可以不用嫁给四皇子的,但同着凤姐姐有约在先,她要保守秘密。
此去一别,便有可能是经年累月,一眼数年之感,见不到眼前众人。
尉迟怜依偎在尉迟夫人怀中,痛哭流涕着。
凤府内,凤惜霜手中捏着假死药丸,脸色却异常凝重。
她当真害怕这其中若是出了任何差错,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
这其中所要牵涉的人诸多,并非凤惜霜可以摆平的。
一旦事情败露亦或者当天出了半点儿差错,都是凤惜霜所承担不起来的。
她赶忙坐着马车去了九王府,九王府的侍卫在瞧见凤府的马车之时,略作了怀疑。
九王爷并未派暗一大人去请凤大小姐,凤大小姐这番便亲自过来了,几人脸上,均表露出狐疑之色。
凤惜霜径直跳下了马车,便是雀儿也没能跟得上凤惜霜的步伐,只跟在后面小步子赶着。
“大小姐,您慢点儿。”雀儿那里,倒真是感慨,大小姐这身板,也不知是吃了什么滋补的好东西,就仿佛永远都不会发累一般儿。
“凤大小姐。”九王府的侍卫给凤惜霜行了礼,再一抬头,便是连着丫鬟的身影也不见踪迹。
唯有车夫同着马车在九王府的门口等待着。
“长孙烈。”凤惜霜急匆匆进了王府,直接避开了正堂去的后院,长孙烈居住的院子。
她若没有什么大事必定不会过来叨扰长孙烈,长孙烈此刻正在练剑,听的紊乱的脚步的声音,耳朵微微竖着,脸色顷刻间一变再变。
他收起长剑,安排了暗一过去。
未见其人,未闻其声,便已经知晓要过来的是何人了。
他脸上,微微收敛着几分笑,自芦城回来,她倒是没有主动找过他几次。
对方难得前来见她,也不是为了他身体的事情,长孙烈觉得很难得,故而走至亭子处,将着良丫头方才端过来的茶壶端起,为凤惜霜倒了一杯茶水。
“九王爷。”凤惜霜行至亭中,便瞧见那一抹熟悉的声音,对方今日着了一袭白衣,白带飘舞,眼神中多是凄冷,刹那间,繁华坠落,隔着长廊,凤惜霜有那么一瞬间被定住了心神一般儿,飘忽不定着目光。
她被长孙烈的身影吸引,难以收回那抹目光,却又不想让对方觉得她唐突了,眼神太过于犀利,又连忙收起那寸目光,故作矜持。
“方才突兀地唤着本王的名讳,现下里走到本王跟前,莫不是怕了?倒是学的规矩了起来。”
“是王爷允诺臣女可以称呼您的名讳,也是王爷允诺臣女可以自由进出王府,也是王爷允诺臣女可以以‘我’自称。”
他原是给了她许多特权,她竟然一时间说出了三两个,便是连着凤惜霜也未曾料想到,她在长孙烈面前,早已经成了独特的那一人。
唯独她先前还在担忧着,因着上一世的旧事而牵扯到这一世儿,担忧着长孙烈会不会给不了她想要的,担忧着对方会不会负了她。
今时今日,竟觉得自己有些许狼心狗肺了。
九王爷救过她多少次性命,她怕是连着数也数不过来的那一类,凤惜霜登时,脸色霎红,心事重重。
一时间忘却了她前来的目的。
“坐吧,给你准备的热茶,你方才所言确实是本王允诺的,本王是说话算数之人,这一切,如常便是。”
长孙烈轻笑着,某女子当真是记事,此等事情可谓是记得清清楚楚,将着承诺看的如此之重。
凤惜霜这般儿,在长孙烈眼底,竟然是多了几分可爱之人。
便是连着凤惜霜也未曾察觉,长孙烈对她的温柔是柔到了骨子里的,就像是一团棉花一般儿,软糯糯的。
暗一站在远处,不曾上前,溪水河流,荷叶荷花,锦鲤戏水,白衣对坐,茶香四溢,好一出绝佳的美景。
他若是会作画,像九王爷那般儿,他此刻定是要把这么美的画面一一刻画下来,将之带给王爷看。
王爷的温柔,真真只是许给了一人,就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