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弥漫着药味,混合汗臭味,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几种味道混杂,十分难闻。
沈灼兮进门前和景沐翎都服用了解毒的药,她没戴面纱,进门后味道迎面而来,只能捂着嘴。
“什么味儿?”景沐翎直接开口,呵斥小厮道:“世子病着,你们就躲懒不成,这一屋子的乌烟瘴气,不打开门窗透气?”
小厮熬了一夜没睡,红着眼道:“王爷恕罪,实在是顾不来,世子周身都是疼出来的汗,又不能见风……”
话没说完,景沐翎就打断,道:“行了,先下去吧。”
绕过屏风,屋内一片狼藉,尤其是多扎所在的床榻。
被子滚得乱做一团,皱巴巴的,连里面的稻草都露出来了,头发更比稻草还乱,如疯子一样。
“哎哟,世子这是怎么了?”沈灼兮故作惊疑,道:“短短一日成这个德行,不知道的还因为是瘾君子发作了!”
多扎听到她的冷嘲热讽,连回击的力气都没有,微眯着眼,乞求道:“二小姐,我知道错了,你,你将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沈灼兮双手一摊,眼中更是迷茫一片:“世子这没头没脑的,说的什么胡话?”
“别装了。”多扎声音很小,透着一股恨意:“昨晚送来的桂花酿有问题,我知道是你的手笔,你赶紧给我解药,求你!”
沈灼兮没说话,慢悠悠的在屋内转了转,道:“世子别诬赖人啊,什么桂花酿,昨晚我在给太后娘娘侍疾,可没空给你送东西。”
“不过你这病么,我倒是可以看看。”
多扎见她不承认,知道纠结也没意义,只能退一步道:“那求二小姐,先帮我看看能否把这疼痛缓解!”
沈灼兮勉为其难的答应,道:“好吧,你让这些小厮先出去。”
等人都走了,沈灼兮才不急不慢的把脉。
明知道是她下的毒,多扎还是不得不配合道:“二小姐,我这病严重吗?”
沈灼兮把着脉,漫不经心道:“也算不得大病,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报应而已,我开点方子,给你缓解下吧?”
“二小姐犯不着阴阳怪气!”多扎气性儿上来,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从榻上支起身子,双目圆瞪:“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连你亲妹子都能算计,你说是不是亏心事?”沈灼兮反唇相讥:“中秋太师府晚宴,还用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和我什么关系?”多扎也不承认,哪怕身子难受的要命,还是梗着脖子道:“是顿珠自作主张!”
“若真是她,她到现在都不拿出解蛊的东西?”沈灼兮冷笑了一声,抽回手道:“事情到了这份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交出解媚蛊的东西,顺便将你为何要逼我出手的理由说出来,咱们再谈给你治病的事!”
多扎很想拒绝,但周身的疼痛,让他的骨头硬不起来。
忍了又忍,多扎才勉强道:“我身上痛的厉害,连这些话都是费了最大的力气才能开口,你先给我解开,我才能说。”
沈灼兮知道他什么打算,拿出半颗药丸,道:“这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缓解你的难受,先吃了再说吧。”
多扎也不顾上到底是毒,还是解药,一把抢过来,直接生吞。
药丸入口,就如同神丹妙药,痛感在短时间内就逐渐消退。
多扎仰躺在榻上,只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等缓了几口气,又喝了茶水后,多扎起身穿好衣裳,勉强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道:“二小姐刚才所言,不对。”
“病刚好点了,就过河拆桥?”沈灼兮嗤笑道:“忘了说,我给的药丸只有半个时辰的药效,等药效一过,你会和之前一样。”
想到那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多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咬牙切齿道:“你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论卑鄙,我是比不过世子的。”沈灼兮慢条斯理道:“这下,世子能谈了吗?”
多扎盯着沈灼兮,若是眼神能杀人,现在沈灼兮早就千疮百孔了。
可惜,眼神并不能杀人。
迫于现实,多扎不得不按照沈灼兮所言,一字一句交代道:“我百般试探,的确是想知道你会不会解蛊。”
“世子,捡重点来说。”沈灼兮打断,道:“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些废话!”
多扎忍了又忍,压下心头的火气,才道:“我生母是白夷族的人,因为异族,出生后我就被送入王后膝下抚养。”
“王后不能生育,对外说我是亲生儿子,直到八岁那年我才发现并不是,非但如此,我的生母还活着,被往后囚禁。”
“生母会养蛊,王后想逼迫她养一只能让族君专情的蛊出来,还以她的身子精血去饲养,母亲离开白夷族时曾以生命起誓不在养蛊。”
“面对王后的要求,自然不愿意,王后气急败坏,找了个白夷族的叛徒来,专门供她学习养蛊,折磨的母亲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