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雅和吴庸的事,余青莲本意是想瞒着其他人。
毕竟,太子和沈心玉的事情没定下来,这件事影响太大,万一落个教女无方在她头上,肯定会牵扯同样在她膝下的沈心玉和沈心娇。
为此,她还再三让看戏的夫人小姐们别胡说出去。
架不住人多,还是没瞒住,闹的沸沸扬扬,瞬间成为晚宴的一大话题。
沈和山身为太子老师,子女不顾礼数作出这等苟且事,他无颜继续呆着,给太子告罪后,带着一家老小提前离开。
老太君在宴会和旁的老夫人聊天,直到事发后太子震怒沈和山谢罪,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坐上马车,她越想越气,怒不可遏道:“混账,这么大的事居然不第一时间通知我,处理成这个德行,平白叫盛都权贵看了笑话。”
沈灼兮和她一辆马车,安慰道:“祖母,大夫人也是无心的,她起先是为了寻我,误打误撞,才撞破了三妹和吴庸的事。”
“事发突然,又有那么多夫人小姐看着,大夫人头疼的紧,哪里想的周全。”
看似是给余青莲说好话,老太君却准确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寻你?”
“是,也怪我,头一次喝酒,三妹带着余四小姐跟我连喝了两杯,我不胜酒力头晕,带着绘枝出去透气。”沈灼兮自责道。
“大夫人担心我人生地不熟会出事,就带人出去找我,恰好碰到庄子上一个婢子说后头闹鬼,去了才知道动静是什么。”
老太君和沈和山孤儿寡母能在沈家老宅活下来,肯定也见了不少后宅中的阴暗。
这件事,稍稍一想就有猫腻。
她的脸再度沉了几分:“找你需要带着那么多人?且不说余家的几位小姐,单说吴夫人许夫人等人跟着去做什么?”
老太君可不信贵妇千金们放着好好地歌舞不看,没事扎堆去后院,还这么巧碰上捉奸。
怎么看,都有预谋,更像是想牵连沈灼兮。
老太君声音越发森冷:“太师府安逸太久了,一点也不成样子,此事我会彻查,绝不轻饶。”
回府已经是亥时,府内灯火通明,气氛出奇的沉重。
老太君和沈和山分别坐在上首两座,其他人在两旁分开坐着,韩香茹拥着沈静雅跪在地上。
沈静雅眼睛早就哭肿了,声音也哭的沙哑。
沈和山听着越发烦躁,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她丢去:“哭哭哭,就知道哭,不要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如今的局面?”
茶是才沏好的,沈静雅也没料到沈和山上来就动手,躲都来不及。
滚烫的茶水泼在手臂上,沈静雅痛的厉害,又不敢再哭,抿着嘴低声呜咽。
“便是犯了天大的错,她到底还是个孩子。”韩香茹赶紧挽起沈静雅的衣袖,哽咽道:“事到如今,打骂还有什么用?”
沈静雅雪白的手臂上全是暧昧的青紫痕迹,沈和山别开脸,脸色黑的像煤炭:“不知廉耻的东西,还算什么孩子?”
“这幅德行就是你和大夫人给惯出来的,太子让我处置她,你们说怎么处置太子才满意?”
“不是说好就让静雅嫁给吴庸,此事就算揭过去了?”韩香茹先余青莲一步开口,试探道:“就罚她跪在祠堂抄《女德》吧。”
“还有几个月就要及笄,罚太重了出嫁时还伤着也不好。”
吴庸的处置是太子亲自下令,就在庄子上行刑,一尺厚的板子,五十仗下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当场就昏迷了。
男子尚且如此,她可舍不得沈静雅受这份罪。
沈和山怒极反笑:“哼,你是慈母,到现在还护着这不要脸的货,出事才一个时辰就一口一个出嫁,生怕别人不知道?”
余青莲早就明白这趟浑水踏不得,白了眼韩香茹道:“太师息怒,太子殿下将处置权交给您,眼下要做的还是如何能让太子殿下消气。”
“一个不好,不仅会惹太子厌恶,还会波及府上其他小姐的名声,将来谁还敢娶沈家小姐?”
“我何如不知?”沈和山反手指着沈静雅:“按照规矩,女子不贞,势要沉塘,你一人就败了整个太师府,连累你未出嫁的姐妹!”
“如今只有将你逐出门去,和这个家再无瓜葛,才能保其他人清白,全了太师府的声誉!”
“不要,父亲,我知道错了。”沈静雅这才害怕,哭着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今后定本本分分和吴庸过日子,求您别将我逐出太师府。”
失去太师府,她就真的半点依靠都没了,嫁给吴庸做妾岂不是任由他捏圆搓扁的欺负!
她都能想象到以后凄惨的生活!
“静雅,我从前就教你做人不能光顾自个儿,还要为其他姐妹想想。”韩香茹语重心长,劝道:“你父亲也是为这个家好。”
“不,药,药是夫人给的。”沈静雅只想留在太师府,心内早就失了分寸,胡乱道:“不是我,我是被沈灼兮陷害的!父亲,求您别赶我走!”
“你这丫头,胡言乱语些什么?”余青莲睨了眼沈静雅,转头对华嬷嬷道:“没听到太师的吩咐?还不赶紧将三小姐拖出去?”
老夫人这才开口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