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佩服沈灼兮之余,又很诧异。
刚才他忙于张慎之的病情,没空多问,此时一肚子疑惑——盛都谁都知道太师府二小姐五岁病后痴傻,半点不中用。
秦淮也曾给沈灼兮看过,脉象的确不好,没复原的可能。
为何如今传出二小姐恢复不久,她会拥有此等医术?!
他是行医之人,深知没有一定功底,不可能短短几日能到这个程度!
像是看出他的怀疑,沈灼兮淡淡一笑,道:“秦大人是对我的身份好奇?”
秦淮见她如此坦荡,也不好瞒着,点点头道:“先前只以为沈小姐是医药世家的人,没想到竟是沈太师的二女。”
“你病后我也曾去看过脉,不像是能恢复的样子,为何不但恢复,还有这等医术?”
沈灼兮把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说了一遍,末了道:“事出有因,不是有意隐瞒,还请秦大人勿怪。”
“这有什么?”秦淮震惊她的天赋,道:“二小姐恢复后,竟然能记得先前的那些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估计是老天爷也不忍心紧着我一人折腾。”沈灼兮并不想执着于这件事,道:“张公子的病情已经稳定,先出去告诉右相府的人吧。”
“好,我去。”秦淮赶紧起身去开门。
张彦亭在门口站着,眉心一片忧色,右相夫人在旁默默垂泪,听到开门的响动,齐齐看来。
右相夫人抢先问道:“秦大人,我儿如何了?”
“夫人放心,张公子的病情已经稳住,不一会就能醒。”秦淮赶紧道。
“真的稳住了?”张彦亭在屋内看过张慎之的情况,他身子本就不好,又接二连三发病,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狠了狠心,道:“秦大人,咱们也是老相识,你老实告诉我,慎之发病频繁,是不是意味着……”
后面的几个字没说出口,右相夫人惊慌的打断,道:“不许说,我儿不会有事!”
“夫人勿担心,有沈小姐在,张公子不会有事。”秦淮安抚道:“您也是见识过沈小姐医术的,难道还不放心吗?”
“也是。”右相夫人横了张彦亭一眼,还在责怪他口无遮拦:“我先进去看慎之。”
张彦亭站在原地没动,等夫人进去后,才低声问秦淮道:“夫人不在这,你说实话吧,慎之身子多年不好,我早就有准备。”
“右相大人,我岂敢隐瞒。”秦淮认真道:“沈小姐的医术很好,定能保住张公子的性命,上回诊断就说,张公子好生休养,三五年内能成婚生子。”
“可!”张彦亭眉心紧锁,朝屋内看了眼,压低声音道:“沈太师府上的二小姐什么情况,你也清楚。”
“前几日才传出她恢复的消息,本就足够惊人,她居然还有超乎常人的医术,这,叫我如何相信?!”
“沈小姐的诊断和行针,并未避讳任何人,我看得清清楚楚。”秦淮笃定道:“您就算不信沈小姐,难道还信不过我?”
“那医术呢?”张彦亭还是不信:“如何解释?”
秦淮将沈灼兮的说辞告诉张彦亭,道:“沈小姐受苦多年,好在天赋异禀,能一眼记住医书所言,还能融会贯通。”
张彦亭还是紧锁着眉头,盯着秦淮道:“你也是行医之人,相信天赋?”
秦淮点点头:“我相信,行医之人多,可真正担得起神医之名的寥寥无几,无不是天赋加努力,沈小姐为人谦和,经常翻看医书。”
张彦亭还是将信将疑。
秦淮索性道:“您不如进去瞧瞧公子,再下定论?”
秦淮出来报信时,张慎之已经睁眼,只是人还很虚弱,苍白着脸躺在榻上。
右相夫人进门就哭的止不住,张慎之心疼的紧,又不能起身,只能拉着夫人的手安慰,声音虚弱:“母亲,我没事,您别担心。”
“吓死母亲了。”右相夫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要赶紧好起来,往后你要做什么母亲不拦着你了。”
“好!”张慎之一口答应,安抚道:“您别哭了,儿子也心疼。”
“是啊,夫人,您哭,公子心中不好受。”沈灼兮把帕子递给右相夫人,道:“也不利于公子恢复。”
“好,不哭了。”右相夫人接过手帕,顺势起身朝沈灼兮道:“沈小姐又救了我儿一命,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右相府和博陵崔氏,会一直尊你为恩人!”
“您言重了,医者仁心,我只是尽力而为,也是公子有福。”沈灼兮赶紧道:“担不起您如此承诺。”
“不,是一定要的。”右相夫人一只手取下头上的玉兰簪花,道:“我知道你是太师府小姐,身边不缺什么。”
“这是博陵崔氏的信物,你收好,万一有什么事,把簪花拿出来,掰断簪花发出信号,附近的人会尽全力帮你。”
“如此贵重,我不好收。”沈灼兮推辞道:“我救公子,原也没想要什么回报。”
“在贵重,能有我儿命贵重吗?”右相夫人不由分说,一把塞进沈灼兮手中,道:“我去着人准备晚膳。”
张彦亭进来,先是仔细看了沈灼兮一眼,后才看向张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