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林动,惊起寒鸦阵阵。
铁赤身上斜披着兽皮,脸上的青纹又增加了几重,几乎将整个下颌盖满了。
这是洞蛮帮的传统,青纹是代表着杀戮的图腾,在他们传统的族人眼中,青纹越多,代表着这个人杀生越多,越是个真正的勇士。
红蛮在黑蛮实力悬殊的追打下,几乎被绞杀殆尽,太叔沧也中箭身亡,就连他养的豹子都叫铁赤剥了皮,披在了身上。
但是文森却带着小股人马不见了。
铁赤此时端坐在马上,青纹盖脸,气势逼人。
他后面的匪徒如过江之鲫,簇拥着他声势浩大地向朔州杀来。
就在昨日,有人来报,文森居然藏进了知州府。
铁赤担心文森先他一步与镇西铁骑达成合作的协议。
他心知自己的人数看着虽然多,但是有好些都是近段时间加入的,原也不过是些流离失所被迫落草的农夫猎户,连真正的刀头啖血都没有经历过。
若文森跟镇西铁骑绑到了一块,大誉人凡事擅讲个计谋,这是洞蛮族人凡事只讲勇武是截然不同的,若被熟悉洞蛮的文森领着官府的人盯上,以后黑蛮只怕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因此在心急之下,他没有去细想一个土匪怎么会突然跟官府勾连,他的手下也因为刚打了胜仗,气势如虹。
………………
富喜正在百无聊赖地逗着檐下的鸟笼。
笼中鸟突然像受到什么惊吓似地扑棱着翅膀,接着,桌面上盛着鸟食的骨碟也轻微的颤抖起来。
还不等富喜明白过来什么事,便见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跌了进来:“公公,不好了,土匪……土匪来了!”
富喜脸上瞬间变色,鸟毛都被他不留神揪掉了一根。
不过他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迅速稳住心神,揪住那下人的衣襟,喝道:“慌什么!来了多少人!”
下人舌头跟打了结似的:“数……数不清……”
他刚才只见大马路上是黑压压的人马,前头的人还擎着杆蛮帮旗帜,正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急驰。
富喜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不用怎么屏息听,已经能听到府门外的百姓哭爹叫娘的惨嚎了。
富喜目光阴厉:
“城门口的守备军呢?”
下人说道:“土匪人太多了,咱们守备军才多少人啊,城墙又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冲破了……”
“那铁骑呢?!”
下人说道:“镇西兵营在东郊,这些土匪是从北门进来的,这些土匪来得很快,守备军压根抵不住啊……”
事到紧急关头,富喜急得跳脚。
他对下人喝道:“赶快去请镇西王,就说事关紧急,请他出兵救平王!”
下人说道:“已经去过了,可是镇西王那边闭门不出,还说遵守承诺,镇西王府连只狗都不准踏出府门一步……,更何况王府门口还有您老安排的平王精卫看着……”
富喜恼得想吐一口老血。
狗日的晏守城,还真会看准时机,踩人痛脚啊!
他想起一事,又问道:“土匪是朝哪里去的?”
下人已经听到声势抖如筛糠:“……正是朝我们这来的啊!我听打头的匪首说,他们要找文森报仇,”
富喜连忙回身向平王院子跑去,一边尖着嗓子叫道:“侍卫,侍卫,快保护殿下!”
铁赤的兵马像是有人指路一般,直朝着这条街上最显眼的知州府而来。
土匪们一路杀将进朔州时,发现攻这朔州简直比切开一个西瓜还轻松。
就连让他们心里有些担忧的镇西铁骑竟然也迟迟不见动静,那些平素就吆五喝六惯了土匪们此刻群情更是激昂。
一个跟久了铁赤的下属扛着大刀,颇为意气风发地端坐在马上,得意地说道:“大哥,咱们这回来了就不要轻易走了,朔州虽然穷,可是挨着咱万仞山,莫如占了去,也算是开疆辟土,咱们将个真正的大将军一样,跟那朝廷硬碰硬一回,让他们再不敢三不五时地敢打剿匪的旗号了……”
“就是,咱们窝在山上,虽然有酒有肉,终归不美气,有山有寨,才算是山大王嘛!我们这几万人,碰上镇西铁骑的几千人,光是耗也能耗死他们!”
手下说得热火朝天,铁赤却不吭声。
有识眼色地说道:“小当家还在镇西铁骑手里呢,大当家的没有直接杀到镇西营去,就是怕他们狗急跳墙,咱们先拿了平王,才好做后面的打算。”
“说的是,镇西王再牛,还敢拿皇子皇孙开玩笑不成,有了平王在手,叫他乖乖的把小当家的交出来……”
另一个下属有些担忧:“这铁骑可不是好惹的……”
这回铁赤倒是冷冷地一笑:“放心吧,镇西王这回他们被拴上了锁链,轻易是不会出兵了。”
话虽这么说,但铁赤心里清楚,他带来的这些人,一旦真的跟训练有素,跟蛮狄人真刀真枪拼出来的镇西铁骑,虽然人数上优于他们,但也不一定有胜算。
所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知州府紧闭铁门,平王带来的精卫悉数上了墙头。
奈何先前折了几个最厉害的,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