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裴野看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便不由分说一把揽过她朝外就走:“行了,别想了。富喜还在府里,肯定要聒噪一晚上,今天花香楼送了帖子过来,正好二爷带你出去寻开心。”
沈南玉想起花香楼的莺莺燕燕,心里有点膈应,正想寻个借口推脱。
晏裴野却搂得更紧:“俗话说,无情最能祛悲苦,你长得不俗,说不定风流窝里比我更受欢迎……”
沈南玉干笑道:“您是镇西王的公子,花香楼做的是客人生意,谁敢不卖您的面子。”
“胡说,二爷混得开,可从来不靠爹,再说了,不止花香楼,这边陲各州的女儿家,哪个不把我放在心尖尖上……”
晏裴野睨了她一眼,臂膀顿时又用了点力:“你这什么表情,敢不信?我今夜非让你见识一下。”
沈南玉哭笑不得,又不敢不从,被他裹在臂弯里,像只小鸡似的被拎出门去。
一进花香楼,娇娇脆脆的笑骂声好不热闹,好像谁都没有察觉到,就在前几天,这两人刚从花香楼中被劫过一回。
“哟,二公子,今儿个怎么带了个这么俊俏的小倌来啊。”
“俊是俊,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二爷……“
“二爷,您来啊,不收您银钱,奴家白给您耍弄啊……哈哈哈”
骚言浪语叫沈南玉瞬时面红耳赤。
晏裴野把她往众人面前带:“来来,我这个兄弟,认生,你们把看家本事拿出来,让人家好好开开眼。”
其中一个妓子猛地一见沈南玉,便喜道:“咦,问玉,你怎么来了这?”
沈南玉讶异地望了她一眼,那妓子一怔,又低头笑道:“哎哟,看我这眼神,认错了,虽长得可很像,劲儿看着可不一样……”
晏裴野将沈南玉推进包间,招呼了一声,没过多久,那妓子便跟着妈妈进来。
沈南玉有些急切地问道。
“你说的问玉可是跟我长得很像?”
妓子点头:“的确是像得紧,不过问玉没有侍卫大哥这般命好……”
那妓子刚说一句,便突然落下泪来。
她原也是官伎营中的一人,与那问玉一同被调教,亲眼见到问玉为了帮一个歌伎,被二皇子用鞭子抽得血肉模糊,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
妓子只觉得这侍卫小哥的眼神突然变得好生吓人,便斗着胆子问道:
“您跟那问玉是什么关系啊,问玉可是个好人……”
沈南玉郑重道:“你放心,他是我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人,我一直在找他。”
妓子一听,便哭诉起来:“那您要赶紧找到他呀,那个二皇子可不是个好人,听说喜欢把人囚起来,又不叫人一时死了,总要把人折磨得骨脉筋断又求死不能才行……”
沈南玉身子一晃,像被人抽了一记闷棍。
此时只觉得心像是被车轮辗过,细密密地痛。
北安是那么善良,又是那么怕痛的一个人。
“呀,侍卫小哥,你怎么了……”
妓子见沈南玉脸色不对,急忙喊道。
晏裴野一把撑住沈南玉的腰,挥了挥手,叫妓子退下。
沈南玉抬头望着他,强撑的脊椎像是整个被抽走了一般。
晏裴野只觉得自己心里叫什么狠狠拧了一下似的。
酸痛酸痛的。
他毫不迟疑地说道:“走。”
沈南玉鼻音很重地问道:“去哪?”
晏裴野轻轻拍了拍她惨淡的脸:“再不带你去看一眼,我怕你今天要哭给我看。”
沈南玉抽着气似地说道:“可是二皇子还没有到朔州。”
“不等了,他在渭州过来的驿馆里,周复声说他见了剿匪文书,怕担责,立即先去驿馆觐见了二皇子,禀明了缘由,但这二皇子仍叫富喜贴了这通告。”
沈南玉垂头,总算恢复一丝清明:“那他这是想通过匪徒之手,逼死二公子。”
晏裴野冷笑:“没错,我跟那些匪首谈得正好好的呢,他给我来个暗度陈仓,届时无论是铁赤还是文森,皆会认为是我骗了他们.“
“这二皇子阴险自私,公子若真剿成功了,总有办法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若没成功,也不过是牺牲了公子而已。”
“这长安城中啊,出的都是些人精人鬼。”
两人从晏裴野包下的雅间里换好了夜行服,悄没声息的朝驿馆而去。
*******
“丁二,还要去给那小子喂药?”
“嗯,吊着一口气呢,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先前说话的那人放低了声音:“要我说,你干脆给他个痛快,也是行善积德了^”
丁二一瞪眼:“我哪敢,死了这个,不还得再祸害别人,这人不死,才是行善积德。“
两人啧啧叹了一会儿气,一边朝侧院走去。
屋顶的瓦片被悄悄拨开一处。
屋里两人正在给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灌药。
沈南玉从那洞口里一望,只觉得气血上涌,差点从屋顶上撅了下去。
“谁?!”
屋内两人听到了些许动静。
晏裴野纵手一扬,瓦片朝院子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