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原本一脸笑意的晁盖,脸色骤变。
“吴先生,不可乱言!”晁盖赶忙说道,心中奇怪不已。
换做平日,吴用谨言慎行,绝不会贸然说出这种话来。
他这是为何?
吴用兀自不言,好似没有听到晁盖之言。
原本其乐融融,气氛瞬间冷场。
远处桌子上的武松,默默放下桌子上的酒水,眯着眼,在吴用脑袋后扫来扫去。
一旁刘黑子轻哼一声,张口欲言,却是被武松一拉。
刘黑子憋住嘴,晃了晃脑袋,重新端起大碗,咕咚咕咚连喝数口。
林冲微微一顿,定眼瞧着吴用。
原本他不想拿捏这“军师”,没想到这等场合,他竟主动跳出来,着实让林冲意外。
原剧情中,在印象中,吴用下场并不好。
实在林冲对这吴用不喜,此人虽是多谋之辈,但是阴谋歹毒,却是害死不少无辜之人。
这样的谋算,林冲压根瞧不起。
吴用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梁头巾,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此刻,他眼神灼灼,凝视林冲。
吴用心机颇多,处处算计,这突兀的问话,看似在问话,分明是在给自己拿印象分。
这么一想,林冲心生一计,故意示弱道:“这位便是吴用,吴先生吧?听闻智慧超卓,非常人也。”
吴用拱手谦逊道:“大当家抬爱,吾只是乡村一教书先生罢了,谈不上非常人。”
嘴上谦逊,吴用脸上却很受用。
只怕他也没有想到,远道而来,这位梁山大头领,居然还听过他的名字。
“吴先生,既问这个问题,不知先生可有定计?”林冲微微一笑,却是反问一句,看似讨教,实际把这皮球又给踢回去。
吴用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一出。
他听过林冲名号,以为就是个有本事的武夫,哪知道一说话,对方压根不接话。
吴用马上反应过来,道:“往后的话,若是逍遥一方,做一方山大王挺好,若是为身后百年计,为儿孙计,只怕光做一个山大王不够。”
这话一出,朱贵、杜迁脸色都是一沉。
晁盖也是脸色一黑,当即道:“吴先生,今日怕是喝多了吧!二郎,不如带吴先生出去透透酒水,让他放松一下。”
阮氏三雄,早就坐不住,一听这话,不等吴用说话,径直将吴用双臂一顶,愣是将他两腿悬空,直接架了出去。
吴用气的脸色发白,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佯装酒醉,痛苦地闭上眼睛,将那股怒气压制下去。
他刚一出聚义厅,梁山好汉登时发出一阵嘲弄笑声。
吴用远远听着,脸色苍白而发青。
林冲心中冷笑,若无晁盖拦着,今日便要给这吴用一个下马威。
这么一想,林冲再看晁盖,心中对他印象更好。不管怎么说,晁盖这人,做人义气得很。
不但如此,在他的印象中,晁盖这人是有大本事的。
林冲这么一想,诚恳道:“晁天王,今日既上山,你我便是兄弟,不要有担心。至于这吴先生所言,并无过错。他乃是书生,自然想着长远之事,晁天王回去后,莫要责怪于他。”
这话一出,晁盖心中一热,激动地端起大碗,亲自为林冲斟满,又给自个倒满。
“大头领仁义,我晁盖感激不尽,这碗酒水便是我的心意,往后只要哥哥发话,晁盖定忠心办事,不负所托。”晁盖一边说,一边端起大碗,咕咚咕咚,便把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好!干了!”林冲高声喊道。
登时周遭好汉,纷纷将碗中酒水喝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林冲与晁盖把酒言欢,将劫持生辰纲往后的事说个清楚,林冲又把他一路逃亡,说给晁盖听。
一番话之后,把晁盖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跟随林冲身后,好好干上一场。
酒过三巡,这一场酒,足足吃了两个多时辰,这才渐渐散去。
没过多时,安排人将晁盖一行人送往住处,林冲等人径直去了一个隐秘别院。
院子之外,有亲卫驻守,私密性极好。
此时此刻,院子内的正屋中,林冲、朱贵、杜迁三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院子外,刘黑子靠在一张大椅子上,呼呼大睡,时不时鼾声如雷。
这厮明明睡着,可是一只眼睛却又睁着,偶尔外面有点动静,他双眼一蹬,环视一圈,又缓缓躺下,继续打着呼噜。
院子外面的哨兵,来回走动,无关人等,压根都不敢靠近。
林冲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的酒气,一双眼睛精芒内蕴,就连坐在两侧的朱贵、杜迁两兄弟,也不见酒醉。
“你们怎么看?此番晁盖一群人上山?留还是不留?”林冲开口问道。
这三句话,没有一个问句。
看似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个,更像是在问梁山上下。
实在是历史改变了啊!
林冲心中颇为好奇,当初晁盖上山,不晓得他们三人是什么心思。
眼下宋万下山护送那孙家娘子,只好问问这两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