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稀散,月影婆娑。
宋府张灯结彩,仆人丫鬟一个接一个走进走出。
“甄老弟,你可是终于来咯!”
萧议刚刚进入后院,宋廉便出来亲切地呼喊,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世交。
萧议没显得很热情,拱手作了一礼,缓缓道:“大人相邀,不能不来。”
“喔唷,你瞧瞧。”宋廉笑着回头,“杜修,你看我说甄老弟会记恨我来着。”
杜修呵呵一笑,放了和事佬:“哎呀,甄贤弟,宋大人也是看你至今没有儿子,听闻你只有一位美妾,所以想帮忙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谁知道你对诗儿姑娘确实爱的深切啊……”
“哎,是我考虑不周了。”宋廉哈哈一笑,往前走去,热情地拉住萧议往厅内走去。
在场的只有杜陈二家四人和宋廉,算是小宴。
桌子上叠着只在皇宫里才能见到的宴请级别的菜品。
当真是玲琅满目,应接不暇。
宋廉拉着萧议坐在上座,几番推辞不下,只能坐下,并拍拍安玉若,让她也上了座。
宋廉一瞥,呵呵笑起来:“甄老弟,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极爱你这个美妾,也是能口出‘女人都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巴捏的’这种有趣之言的奇男子啊!”
萧议故作脸红,拱手求饶,惹得堂上众人哈哈大笑。
陈冠也开口笑道:“不过诗儿姑娘确实配得上如此待遇,我看咱萧国内第一美人非她莫属。我说宋大人你想送的那些怎么拿得出手,最多给诗儿姑娘当当丫鬟还差不多呢。”
宋廉笑着指着陈冠:“你啊,连我都不放过。来,这杯酒,就当是我像甄老弟道歉。”
萧议微笑起身,端起酒杯,碰了下一饮而尽。
他眼中精芒微闪。
原来是要改塞丫鬟进来,从而监视。
或许过阵子,又要提出那通房丫鬟的名义。
毕竟,房里人都是自己的眼线,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
“来,吃菜吃菜。”宋廉眯着眼笑道,“这些都是家里自己弄的,不多,大家乘热吃了。”
杜修夹了块豆腐,惊讶道:“宋大人,您就胡诌吧,这珍珠豆腐,可是稀罕物啊,听说是御前才能有的东西啊。”
说罢,几人都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萧议和安玉若。萧议装作没在意,夹了一筷子给安玉若,连忙说道:
“既然是皇物,赶紧多吃些,别没抢到。”
说罢又自己夹了两筷子在碗里,一口带着饭咽了下去,舒了一口气。
“果然入口酥滑,好吃!”
众人方呵呵笑起来,宋廉笑着说:“多吃点。我呢老了,晚间一般都吃得少。”
萧议自然要接茬,好奇道:“那大人晚间做什么呢?”
宋廉呵呵一笑,端起酒盏转了:“自然是愁咱江南的洪灾,扬州倒还好些,镇江那里整个大坝都塌了,死伤无数,朝廷的救济又还没到,咱扬州能出钱的都出了。”
“你看,杜家,他们平日里抠门,此次捐了数十万石粮食。”他指了指杜修和陈冠,“陈家,捐了五千顶帐篷,和二十万银两。”
他喟然长叹。
“愁啊。”
萧议此刻也不能装傻了,他急忙拱手:“愿为宋大人解忧,甄家三房愿意出二十万两,和十万匹布。”
“好啊!”宋廉高兴地拍着桌子,而后望天喃喃道,“老百姓有救了。”
若不是在场的都对他知根知底,或许还会被他的演技所骗。
可在场的,也都是老狐狸,嘴上恭维着,心中却冷笑不已。
还不都是进了你的裤腰带?
不然这些御贡,你是怎么来的,偷来的?
“可是,这样白占你甄家的便宜,金陵那边会不高兴吧?”
宋廉好心问道。
萧议摇摇头:“三房老早和大房二房割裂,自己过自己的了,何谈不喜?”
宋廉呵呵笑了起来:“那甄老弟要什么,只要宋某能办得到的,一定帮你。”
话还未说完,他拍拍脑袋:“差点给忘了,你原是要来做丝绸生意的是吧,这事我已经让管家拟好了合约,你在江南,便是皇商,没人敢动你!”
萧议心中冷哼。
好大的胆子,皇商?
居然敢借着皇帝的名义,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急忙笑谢:“就是这件事,就是这件,别无他求了。”
“呵呵。”宋廉颔首,“那就好。”
萧议也是敬了杯酒,大声言谢。
“管家,把那合约拿上来,给甄老弟看看。甄老弟,你若是满意,咱就立刻签了,从此就是一家人了。”
杜陈二家人也都跟着笑起来,杜修笑道:“宋大人倒是急切的很,好像怕甄贤弟跑了不成?”
宋廉哈哈一笑:“那可不,要是被杨玄抢了去,我这可就亏大发了。”
不一会,老管家端着一份卷轴过来,摊开于萧议面前。
萧议一目十行,于重要处顿了下,随后有些小心地问:“宋大人,这每年利润的五成,需要上缴?这生意可怎么做?”
宋廉看了看两旁的杜修和陈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