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院,微风。
窗扇被轻轻掀开,吹入了一股凉风,使得袅袅熏香的白烟迷乱起来。
床帘后的玉人,皱了皱眉,睁开了那一双含情目。
“爷?”
她轻轻撩开帘链,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在屋子内发现他的踪迹。她记着她说的话,只能继续躺下。
“这间屋子也不安全,慎言慎行,等李凡他们确认完后才能便宜行事。”
“晚间我会出去一趟,你若醒来也别惊讶。”
这些话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带着热气,带着一股薄荷的清香。
他自从那一晚,就很喜欢挑逗自己。根本不像刚认识时候那般铁血冷面。
这招牌,被他自己给砸了。
她摇摇头,脸上渐染桃红。
最近总是胡思乱想些什么,甚至还做了些奇怪的梦。那个梦里自己居然死了……
安玉若,你清醒些!
她躺在靠枕上,闻着属于萧议的清淡的香气。
那是一种微风带着些泥土芳草气息的香味,很自然,很让人舒服。
虽然她很相信萧议的能力,能给自己一个归宿、一个名位,能把一切障碍扫清,但此刻被清凉的风一吹,似乎也有些忧愁起来。
春风使人愁。
她半闭着眼,细细想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微微握紧拳头,想着自己不能拖后腿,也要帮他。
她看了眼开着的窗扇,轻轻起身,掀开珠帘,前去轻轻合上。
她瞥了几眼。
外面的侍从也还在忙碌着,寻找着些什么。
呆呆地立了一会,她又复身回到床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点动静,便睁开了眼。
“吱呀——”
是门开了。
萧议吗?
是他回来了吧?
那脚步声,让人心静。
她还是起身,细眼瞧去,看着那蹑着脚的萧议,有些好笑,心里又有些暖。
这名动京城的铁面郎,竟然会如此细心。
萧议走到桌子前,看了看龙涎香几乎燃尽,又添了一根,看着青烟升起,而后走过屏风,褪了带着寒气的外衣,有些疲惫地走向里面。
他抬了抬眉,发现安玉若居然半倚着床沿,在帘后边。
没睡?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不知羞耻地掀开珠帘,看到了安玉若那如若百花绽开之美的脸庞。
他有些恍惚。
“你没睡?”
安玉若慵懒道:“奴睡了会,现在睡不着了。”
萧议听到她还叫着自己“奴”,有些好笑,他往床边一坐,缓缓说:“这间院子,大抵是安全了,不必再装林诗儿。”
而后他转头盯着她,嗤笑一声:“当然若是玉若喜欢那般,也可以继续叫着。”
“呸!”安玉若一下子清醒起来,朝他啐了口,脸上红扑扑的,还带着些起床后的懒散气质,看呆了萧议。
“还看!”安玉若使劲推了他一下,却是推不动,想了想他在外面劳累一宿,也是心软下来,极其小声地说:“你快上来睡会吧。”
萧议脸上泛着笑,问道:“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安玉若剜了他一眼,往里边躺下。萧议轻笑着上去合上帘卷。
“呀!你快睡觉!”
“诗儿不喜欢?”
“呸!”
***
春眠不觉晓,一觉到黄昏。
萧议大抵有些知晓了纣王不早朝的原因,甚至有些理解。
他扶着微微胀痛的脑袋,寻了热水洗了把脸,方才好些。
想起刚才的温软生香,心中又有些激荡起来,可还是忍下来,轻轻拍了拍安玉若的雪背,道:“该起身了,待会要去宋府。”
安玉若揉了揉眼睛,羞恼地卷起被褥,嘴中娇斥:
“大,色,痞!”
萧议呵呵一笑,递过盛着温水的木盆和湿软的毛巾:“怪娘子太过美丽。”
“呸!”
二人又嬉闹了会,方才洗漱穿戴好,走出屋子。
李凡早就在一旁等候,抱怨了句:“主子,我都差点进去催你们……”
萧议瞪了他一眼,安玉若满脸通红。李凡嘿嘿干笑一声,便招呼了几名亲卫,架起马车,往宋府驰去。
随着马车绕来绕去,萧议心中一动,对李凡吩咐一声:“待会你派人查查,宋府和左院是否靠得近。”
“都绕了这么多圈,不能够吧?”李凡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应了下来。安玉若听了也点头,轻轻道: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走的路似乎是成一个圆形,或许就在左院的背面,然后门一个朝东一个朝西。”
不一会,宋府便到了。
门前几乎无人,只诸多戴甲之士来回巡视着。
好个庄严气派!
萧议微微眯眼,然后换了笑脸走下车,回头接着安玉若下了马车。
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来,带头的络腮胡子上下打量起几人,问道:“你便是甄少爷吧?”
萧议颌首,看了看李凡,李凡急忙递过拜帖与请帖。
那将士打开拜帖,发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