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银装素裹。宫闱之中,老树昏鸦。
后宫内,金龙殿中怒吼声不断,外边的丫鬟太监都吓得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殿内,圣人坐在榻上,萧靖与岳相立在两旁,听闻下边的绣卫惶恐地汇报着江南的情报。
“这群乱臣贼子啊,定之,武康,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江南,他就是烂了啊……”
圣人许是骂累了,坐在那里喘着气,扶着满是皱纹的额头。
绣卫继续趴在地上,不敢动丝毫。
萧靖眯着眼,开口问:“尹百户,方才你说江南一地的绣卫都被买通,或被灭口。明的倒也好说,但朝廷去的暗桩这些贼子是如何得知,你可查到些什么?”
尹百户闻言,额头冒着细汗。
“回镇国公,臣本查到江南官场与京中贿赂的账册所在,便匿名发布了绣卫密号,通知在江南潜伏的千户于子时在城外废庙里进行集合,谋划合力取走账册。谁知道我迟到了些许,子时三刻到了破庙,却骇然发现里面堆满了尸体,搜了身,原来尽是我绣卫中人……”
他头低的更低,声音也开始更咽。
“死去的分明是我的暗线上司苟千户,和一众同僚。这些贼人,当真是无法无天……”
圣人眼角扯了下:“苟盛么,这么说来十二个千户已经折在江南五个了……”
萧靖和岳武康对视一眼,萧靖气道:“这些贼人倒是大胆,尸体居然也不处理,难道江南真的已经路有遗骨了吗!”
尹百户嘴中解释:“我原先也奇怪这些贼人的胆大,但没一会,就有声响,我躲了起来,赫然发现……”
“发现什么?”
圣人瞪着眼睛,喝道。
“臣不敢说……”
萧安民眯起眼睛,倒是气笑了:“我堂堂一国之君,你在我面前,有何说不得?”
那百户抬起头,有些畏惧地看着萧靖。
萧靖眼睛眯了起来,岳武康饶有兴趣,圣人则是严肃地骂道:
“给我说!有我在你怕个什么软子?”
他站起身来,一步一句:
“按照你说的,这江南被围成一个铁桶,是因为江南巡抚总督吴两江一手遮天,是也不是?”
“是。”
“吴两江,是皇后的舅舅,难不成你还在那里看到了皇后的嫡子,朕的四子萧景?呵呵呵……”
“回陛下,臣看到了镇国公的二子,萧讽,萧子京,与那吴两江走在一起,举着火把把现场一烧而尽。”
“江南之事,罪在朝廷中有奸臣与……外戚啊!陛下!”
圣人脸色一沉,细细打量起站如松的萧靖,嘴角却是轻轻翘起。
萧靖嗤笑一下,举着玉笏:“臣请绣卫北镇抚使沈练。”
“准。”
圣上想了想,又怒骂,
“把那个老不死的指挥使也叫上来,绣卫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这几日又一点消息都没给朕传来,我看他要告老了吧。”
不一会,一位佝偻老人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走进大殿,他们身后拖着一个几乎咽气,浑身是血的男子。
尹百户余光一瞥,脸色苍白起来。
萧靖摇了摇头,也不着急辩解,开口问道:
“此人是?”
佝偻老人缓慢地向皇帝跪下,阴测测地说:
“圣上万岁!禀圣上、岳相、镇国公,这该死的奴才刚被沈练抓住,镇国公您再仔细瞧瞧?”
萧靖往前走了两步,深深看了一眼:“啧,居然是南镇抚使郭克力。”
圣人走下台阶,满脸怒容,走近前,一脚把这郭克力踹在一旁。
“说,怎么回事?”
“朕让你管好绣卫,要成为朕最锋利的刀。结果呢,偌大一个江南,居然折了五个千户……”
那高壮中年男子便是沈练,他向前一步,跪拜起来:“回圣上,绣卫里出了叛逆,为首的便是这郭克力。老师和我设了连环计这才让他露出了马脚。江南损兵折将,也是这逆贼与江南官场勾结,形成一张大网,没有人能幸免。”
圣人朝着郭克力不怒反笑:“可还有什么说的?”
郭克力嘴里都是血沫,瘫在地上,根本无法言语,只是眼神恐惧而又后悔。
而后的尹百户浑身发颤,头上冷汗连连。
沈练睥睨了他一眼,拿出一沓信件,甩在其脸上,对皇帝继续说道:
“圣上,此百户亦是郭克力之得力助手,江南全军覆没,便是这两人的阴谋,意在彻底铲除我们绣卫在江南的钉子,如此江南才是真正的铁桶一块。”
“这帮人丧心病狂,还想把罪过推到吴巡抚与镇国公爱子萧讽身上,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如此,牵连到皇上禁忌之事,这事,绣卫和皇上便都成了他们的手中刀……”
那尹百卫急忙大叫:
“圣上冤枉,冤枉啊!我也,我也是被逼的,被郭克力逼的!还有那扬州刺史,荆州刺史!他们一手遮天啊!”
圣人听后看也不看,淡淡道:“拖下去,剐了。”
走进来几位御林卫,将二人拖了下去,留下一地的血渍和悲鸣。
然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