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只刺猬。
在农田里穿梭,一边找母刺猬,一边找吃的。
隐约间,脸上有些刺痛。
耳边似乎是有人在说话?
他能够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
但一只刺猬哪里会说话?
嗓子眼里使了使劲,好像一点声音都发出来。
于是,他拼了命的挣扎,却仿佛被关在一个无形的囚笼之中。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双眼。
豁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眼前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寒光。
入目所见,脸上竟然扎着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针!
“这般病症着实罕见,近年来,也就家师治好过一位,那是卫公的夫人,得了失魂症多年...”
“如此说来,我家老爷应去长安寻孙神仙就医?”
张永对前边说话的人很陌生。
后边那个很熟悉,正是他的老管家。
陌生的声音叹了一口气,道:“贵家主病症颇重,若是舟车劳顿,恐会加重病情,长安路途遥远,没人知晓,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老管家急忙道:“那大夫可有良方?”
“只得试一试了,过会儿在下写个方子,其中加了几味入眠之药,多睡些时辰,想必能缓解症状。”
“有劳大夫了!”
张永很冷静。
他甚至都没有挣扎一下。
老管家是看着他长大的。
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值得张永信任,那非他的老管家莫属。
“老爷,您醒了...”
老管家看见张永睁开的双眼,忙吩咐张文和张武给他松绑。
担心张永误会,老管家还在一旁解释了起来。
“登岛之后,您就昏迷了,后来我以为您醒了,没想到却是失去了意识,只会大吼大叫,怕您伤到自己,这才用了绳子...”
一旁的大夫,扒拉了一下张永的眼皮,将银针一根一根的取下来。
“昨日着了水,又受了惊,张家主还是多多休息的好。”
老管家谢过大夫之后,把张永搀扶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大大咧咧的走进来。
他对大夫道:“这货能出来了吗?”
大夫的神色略有担忧之色,小声对柴令武道:“侯爷,咱们出去说。”
老管家也像跟上,却被张永一把拉住。
“你见了柳白?”
老管家摇摇头,道:“登岛之后,您就犯了病症,还没来得及蒙柳家主人召见。”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您的病可不能再拖了,若是您出了意外,我该如何向祖宗交代?”
张永摸了摸自己的脸。
想起刚才做的梦,只觉得格外离奇。
“方才我也听见了,就算去长安,也要等手头的事情结束之后才行。”
老管家无奈的说道:“也只好如此了,我这便去打听一下,何时才能面见柳家主人!”
他走出去的时候,大夫已经走了。
柴令武笑嘻嘻的对他说道:“听闻,你才是张家真正的掌舵人?”
“见过平阳侯!”
老管家很客气,不过对刚才的问题,却是避而不答。
柴令武也不追问,摆了摆手,道:“柳大哥召见,让张永跟我来吧!”
说完,他扭头离去。
老管家忙把张永叫出来,两人跟着柴令武,向东洲岛中心的帐篷走去。
...
柳白没想到,昨夜派人监视自己的是张家。
更没有想到,堂堂的张家当家人,竟然是个疯子!
确切的说,是失魂症。
这种病症,平常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
一旦病人感受到压力,或者,遇见曾经刺激过他的事务,便会丧失心智。
老人们都说,这是三魂七魄,丢了几块,魂魄不全,才会变得不像自己。
在柳白看来,这俨然就是个妥妥的精神病。
精神病不是骂人的话,神经病才是...
听柴令武说,张家真正的掌舵人,是那位老管家。
他倒是忠心得很。
换个没良心的,早就让张家人死绝,自己独占富贵荣华了。
柳白和许褚、王守仁两人,坐在桌子上吃饭。
王守仁最先吃完,把剩下的一股脑全都推到许褚跟前。
不多时,柳白也吃完了。
剩下的也全都推给许褚。
与其说许褚是吃饭菜,倒不如说是喝饭菜。
端起盘子,往嘴里一倒,也不见咀嚼,直接滑进了嗓子眼。
吃完之后,把盘子敛了敛,从外边叫进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让他去收拾。
这年轻人,正是杜如晦的二儿子,杜荷!
杜荷满脸幽怨的把盘子收拢好,好贴心的擦干净桌子,把柳白的茶具取出来。
年轻人,就该多历练历练。
柴令武他们不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柳白打算,把岛上这些公子哥,轮番的使唤几遍。
“如此说来,张家的老管家